打工故事,这是我2013年在《打工知音》上发表的拙作。
十几年前,我在北京打工,在一家装饰公司干装修活。
一天,老板到了干活的房子,叫我下楼把他面包车上的一桶白乳胶提上来。他交给我车钥匙,我穿着工作服就下去了。一出楼道见一辆面包车很像,但我又不敢确定,看牌号跟老板的车号有3位数相同,因为我也记不清。到处都是小车,附近也就只有一辆面包车。我想可能就是这辆车吧,我拿起钥匙就去开车门,车门打开了,我在车上却没发现白乳胶。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时,一双手抓住了我,一个怒气冲冲的中年人一副要打人的架势。他一边拉我一边说:“走,到派出所去!”我说:“干什么?”他说:“我看你半天了, 你偷车终于让我逮住了,我们小区就丢了几辆车。”我这才明白,忙说:“你误会了,这是我老板的车,他让我取东西。”他说:“你编吧,到派出所你就老实了。”我说:“我就是这楼上干装修的。”不管我说什么,那人都不信,看我还狡辩,真想揍我一顿。无奈,我被他抓着衣领,一路穿街过巷,路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中年人一路说:“偷车被我逮住了。”我此时心情已平静,身正不怕影子斜,去派出所就去派出所。
民警听完那人的讲述后,我便解释了一番,然后给老板打了电话(当年没有手机,只有传呼机)。民警便抽掉我的腰带,把我关进一间屋子,我知道我被暂时拘留了。大约过了好久,老板和房子的业主一起来到了派出所,民警把我放了出来。业主说:“这是在我家干活的工人, 是个老实孩子。”
在派出所门口,那位中年人把他的面包车开来了。民警对我说:“你怎么打开车门的,请再演示一遍。”我当着大家的面,又一次拿起老板的车钥匙,不知是紧张了,还是什么原因,我开了半天,最终还是把车门打开了。老板说:“这是我的面包车钥匙,没错,这是一场误会,阴差阳错,碰巧又打开了车门。”
因为没有车钥匙,老板走着过来的。中年人仍然不放心,当着民警和老板的面说:“我的车万一再被偷了,我就找你。”那人这才开着面包车扬长而去。
老板对我说:“因为没有停车位,我的车停得离小区比较远,上次取车上东西的不是你,我才想起来,还以为你知道。”我苦笑一下,三人一起离开了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