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范是什么范?

网络是一锅大鼎,食料丰盛,五味俱陈,有时小香菜也能开胃。

话说三类青年吟诗。

普通青年说:床头明月光,疑似地上霜。

文艺青年呤:你站在桥头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二逼青年道:大海啊,全是水!马儿啊,四条腿!美女啊,你说你多美,鼻子下面居然长着嘴。

普通青年太正常,二逼青年有点二,文艺青年有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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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早以前读过《断章》(文艺青年吟的),卡之琳的,如一枚精致小巧的邮票,有哲思,不会像宋诗那样呆板无趣:风拂杨柳,佳人心醉神迷,浑然不觉不经意已入了别人的画……情景思,诗中浓郁的文艺气息,化都化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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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文艺气息大概就是所谓的文艺范了,文艺范到底是什么范?

有些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偏要把一些东西掰开了,揉碎了,细细地瞧,慢慢地看,也不问会否力不从心?

喜欢这么一首诗——

    这个夏天即将过去

    酒吧 地铁 咖啡馆

    人们依旧追寻与时光相关的那些事

  乐此不疲

从北方来的男人

坐在昏黄的光线里唱老狼

穿过流水的日子

寂寞张扬又惆怅

而我只是在这愈深愈浅的夜色里

暖一壶颗粒饱满的柚子茶

时间落在墙上缄默不语

我兀自低眉

想起多年以前摘给我野蔷薇的你

酒吧、怀旧、音乐……有些喜欢一拍即合,无可逃迹。诗中弥漫的文艺气息如同暮色降临的小屋,从屋顶斜射的夕阳穿透端坐在椅子上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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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倍受追捧的网络当红女作家雪小婵的照片,她,许是文艺范中的典范:长裙,白衬衣,帆布鞋,再戴一副红边或蓝边的眼框。

依葫芦画瓢,臆想一下文艺男的面目:溢着皂角清香的头发,从上到下的浅色调服饰,清新得就象黎明时分朦胧的玻璃窗。

由此及彼的臆想,是玩文字的人必备的功课。再想想,不同年代的文艺范又怎样?

民国年代:蓝衫布裙,如丁香一样结着愁怨的姑娘。或是一袭长衫,撑着油纸伞徘徊在雨巷里的男子,还有那凛冽在风中的白围巾。

再往上,清代可有文艺装扮?总觉得旗人的服饰如同三拜九叩礼一样繁复艳俗,华丽得繁文缛节。倒是纳兰性德的小令词算是个文艺小清新吧: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谁说男子眉梢不能够风含情水含笑?

再再往上,还真是有点喜欢汉唐的宽袍逸袖,空灵如水墨丹青。怪不得孝文帝仰慕得脱下了胡服,坠下了胡马。

再上溯到魏晋名士嵇康阮籍之流,竹林里的放浪形骸,已不知是文艺范的巅峰极致还是剑走偏锋了。

不过,服饰只是外在的涂层,文艺范当然不该来得如此的浅薄。她或他,推开拉门,蜷缩在台灯的暖意里,灯光在她的丰唇上熠熠生辉,告诉你什么叫文艺。

书籍:张爱玲、安妮抑或干脆元词昆曲,小资调的《追忆似水年华》或者看不懂的老外的。

电影:暗沉的色调,舒缓低回的音乐。有一个很文艺的名字,什么《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或者干脆就是《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

音乐:清涧流水的小清新,譬如钢琴曲,悠扬婉转的英文歌,伤感低回的疗伤情歌……反正不能是大气磅礴的主旋律。

饮品:萌萌的可以抱着一大杯奶茶,啜着。熟龄的是喝咖啡或品茶,重要的不是喝,而是品。套用一句话,姐喝的不是咖啡,而是寂寞。

还有呢?正如一句话所说,插着翅膀的不都是天使,有时是鸟人。听着情歌喝咖啡,就文艺吗?

《胭脂》里,妙龄女子胭脂“见一少年过,白服裙帽,丰采甚都。女意动,秋波萦转之。少年俯首、趋去”。看似水波不兴的几段眉来眼去,却引出一段翻江倒海的孽缘。那男子一低头的娇羞,恰若书生的头巾的褶皱,一波三折,自比吼妹妹你坐船头之类来得文艺。文艺有时就是瞬间的情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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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我,做不一样的烟火。书架上那本被水浸润得变形的杂志,某页一个清冽寒冷得让人心疼的女子说的。她叫桂纶镁,文艺气质如烟火撩人。生长在台北的她,从小家境优裕,做一个顺承长意的乖乖女似天经地义,可她,初恋却是一个常去政教处报道的坏男孩。我相信,时常在台灯下做梦的恬静女孩,内心却如赛车疯狂,冰层下的激流,叛逆起来会让人耳不及掩。文艺有时就是一种气质,一种叛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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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里,转角遇见的都是美女,兼具才情的也不在少数,但并不等于文艺气质。宝钗和黛玉二人,丰腴与清奇,世故与清高,虽倶为美才女,却如镜子的两面,看似相邻靠近,实则风马牛不相及。

入世太深的人,世间穿梭游刃有余,也许是将相良才,但与文艺二字却是无缘。

倒是那个葬花成冢的女子,眉蹙间,泪洒面,便有了一曲“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的《葬花呤》。孱弱里的孤高冷僻,其飘飘欲仙的神韵,更贴合文艺的内涵和外延。

烟花四散的夜空,只要一丝花火划落掌心,便可存留一念美好,一生记忆。初恋,便是那花火。

《红楼梦》里,贾雨村在穷困潦倒之际,和甄家的丫鬓对上了眼,后来发迹,果然一抬小轿迎娶了去。

喜欢即要纳入囊中,这不过是普通男的做派,文艺男将奈若何?总之不会有终成眷属的团圆,他只会把她当作在水一方的蒹葭,一枚夹在书本里的红枫叶,存放在心底的最绚烂的花火。

团圆,皆大欢喜,却少了念想;缺憾,伤筋动骨,却多了意犹未尽的思念。

曾有这么一个故事:某男暗恋某女,却阴差阳错一直未曾表白,直到若干年后的一个偶然,他才把心中的情愫淡定地说出,只是此时,已是使君有妇,罗敷有夫。

这便是一个带文艺气质的情感故事。在烟雨迷蒙的夜空,看被霓虹照射得苍白的雨丝,默念所爱的名字,任爱激流,任爱凝结,未尝不是另一种美好,自比那一响贪欢要文艺了许多。

东拉西扯了文艺之种种,与道德评判无关。你喜或不喜,它就在那里,只与文艺有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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