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参,鲁国南武城人。孔门三千弟子之一,七十二贤之一,被后世称之为“宗圣”,四圣之一。相传,他不仅参与了编著论语,儒学中十分著名的《大学》、《孝经》也是他的作品。
曾参的祖先往上可以追迹至黄帝以及夏朝,是夏禹的后代。在夏朝之时,夏王少康封自己的儿子曲烈为甑子爵,在甑地建立了甑国。这个国家并不大,但是历经了夏商周三代,直至春秋战国时期礼乐衰败周天子势衰,最终被莒国所灭。就是齐小白栖身的那个国家。而亡国后其太子巫后来至鲁国南武城,就是曾子的家乡定居,据说其玄孙就是曾子。有着这样一个显赫的先祖,他的出身可以说是特别显赫了。这一点与孔子倒是有着相同之处。孔子的出身同样也是极其高贵的,据传,孔子是宋微子的后代,有着殷商时皇室的血统。不过说到底,其实这就仅仅是代表了他们的出身而已,跟题目关系并不大。但是,一个人的出身往往跟这个人的行为举止,一言一行是紧紧挂钩的。出身贵族,身上自然会有贵族的特质。贵族代表着什么,想必不用多讲。贵族与暴发户不同的地方就是其悠远的时间积淀与自带并必要的高贵气质。曾子既然出身贵族,虽然说我们并不清楚甑国这样一个连续三朝的国家有着怎样的传统,但是想必也必定有着这种气质与一定的学识。
但是,话还是要回到我们的题目上。曾参是否鲁钝?我认为,并不。
曾参的父亲曾点与他同为孔门弟子,但是与曾参有很多不同的地方。孔子有一次曾问起学生们的志向,曾点说:“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 孔子对曾点的志向是赞同且有向往的。但是,解读一下曾点所表示的意思,不管是登高台而舞还是歌咏而归,都能很明显的看出其中的道家气息。而孔子作为一个绝对的儒家,为何会赞同他的志向?孔子曾说:“道不行,乘浮浮于海。”就是说,如果道无法推行,还不如散发为道。也是对儒家推行路上的坎坷发出的感叹。而曾点与曾参之间也有着不同。
有一次,曾参在为瓜除草时不小心把瓜的根砍断了。曾点勃然大怒,直接用大棒子把他打到不省人事。而曾参过了好一会儿才醒来后却很高兴的爬了起来,立刻过去找到曾点,而他说出的话也让人哑口无言。大概是这个意思:父亲,我刚才犯了错,您那么用力的惩罚我,有没有累着?确实很让人无语了。他本来就只是不小心斩断了一只瓜的根,而且是无意的,结果曾点就直接打晕了他。他醒来后却丝毫没有在意的去问自己的父亲打的那么用力疼不疼。光是从这件事就让人觉得他真的很傻,很鲁钝。从中确实能够看出来这一点。在曾参看来,孝估计就是不要违背自己的父母。但是孔子听闻之后十分愤怒,甚至不让曾参进门。孔子认为,曾参这么做不仅没有做到尽孝,而且还违背了孝。如果他的父亲当时过于用力,直接被他打死了,那么他的父亲还会受到别人的指责,因为他没有尽父对子应尽的道。古人讲究“父慈子孝”,而如果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情,那么反而会变成他父亲的错。所以应该像古时候的舜一样,小杖则受,大杖则逃。如果可以忍受的时候就承受着,但是如果有可能会涉及到生命危险的时候,就应该逃了。其实孔子这样讲。虽然听上去感觉怪怪的,但是其实从他的角度来思考是没有错的。如果曾参真的被他的父亲打死了,那么要承受别人批评的还是他的父亲。听闻孔子之言,曾参立刻深感犯了大错,于是亲自上门给孔子谢罪。不过至于孔子说这一番话他到底是不是全部接受了,我们也不得而知。但是从后来相传由曾子撰写的《孝经》中可以找到跟这相同的观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跟孔子说的意思大部分相同。从中我们可以看出来,曾子应该是认同孔子的观点的。虽然他的做法从中看上去好像真的是鲁,但是他在听到孔子对自己的解释并且认同这个观点之后,立刻向孔子谢罪,并且还能够在以后的心得体会中将它写下来,让我觉得他其实也许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鲁钝。鲁钝并不代表不聪明,最多只能说这个人有点迟钝。曾子的做法也许让很多人感到不解,但是这却是他当时对孝的理解,最多是理解不够深刻,为何会被称之为鲁钝呢?他如此认为,还能够做到去实践,并且是发自内心的,更说明了他的“孝”,也让我不觉得他鲁钝。
孔子曾对曾子说:“吾道一以贯之。”曾子回答:“唯。”而当外面孔子的门人问他孔子说了什么的时候,曾子回答:“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曾子说的到底对不对呢?我认为他说的其实是对的。“忠”,表示内心不偏不倚,追随正道。“恕”,代表的正是人与人之间互相宽恕以及散播仁爱的表现。所以,恕代表的就是仁。不管是将心比心立己达人,仁性外推,抑或是自身的修炼,其实都是仁。只不过是仁分先后与境界。首先修炼自身,才能够做到将仁性外推。而在境界上,仁不分大小,只论高低。能够完全贯彻理解并且做到外推的仁是大仁,但是同样尽管是朋友亲人之间最简单的一些互动也可以被叫做仁。其实我在这一点上一直是有点争议的。道家与儒家的不同之处在于,道家清静而为,无为而治。儒家则推行仁政,恢复礼乐。其实这两种都是仁,只不过是道家的仁是个人的仁,是修身。而儒家则是将人仁外推。其实他们在本质上并没有冲突,只不过是道家选择了无为而治,以孔子为代表的儒家则选择了尽己所能。我们现在一直都在说,孔子当时周游列国以及选择恢复礼乐制度,都是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明明知道自己不可能会成功去依旧去尝试,我对这一点也是有很多疑问的。既然已经不可能再做出什么大事,还不如用可行的方法做出能做到的最大改变,而不是一辈子都在为一个不可能实现的目标努力,从而什么目的都没有达到。对后人来说,也许孔子与儒家是很必要的东西。因为我们也需要。但是对当时来说,他却什么都没有改变。仁,只不过是有高低之分,有一个不同的境界而已。但是这些境界有好坏吗?并没有。最低的境界,哪怕是就修身,也没有好坏之分。所以在这一点上,我是很认同曾子的观点的。他所说的东西基本上就是孔子一直在做的事情。即便孔子一直在说推行仁政,他依旧没有做到。既然做不到外推,为何不选择让自己更加精进?而且关于这一点,我有一个一直的疑惑。世人到底是为了孔子的学说和儒家而赞扬他,但还是为了他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与周游列国而赞扬他?儒学就必须要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吗?
还有一点,在孔子去世后,他的其他几个弟子,子贡子夏和子张,想要强迫曾子供奉一个与孔子相貌相像的人。曾子拒绝了。有很多人认为这就是代表了他的鲁钝,代表他不能变通。但是有没有人想过,这里如果他真的变通了代表了什么?假如他真的变通了,那才真的不只是鲁钝,而是根本就不懂得孔子以及儒学了。这时候根本谈不上什么变通什么处事灵活。当然有理由可以反驳:难道子夏子张子贡不聪明?他们就不能理解吗?这也说的通,但是,在这种事情上的坚持才最体现了我对曾子的敬佩,而非对他的鲁钝。子夏子贡子张,也许在一些道的理解上很高,但是在遇到这种问题时甚至已经忘了这些道的本质。他们跟随孔子如此长的时间,初衷和初心为何?也许是悲伤所致,但是此时看清了自己的真正初心与对道的坚持和坚守的只有曾参。这时的变通体现的是他们的意志力的薄弱,因为悲伤忘记了最开始的目标。却在这时还不及“鲁钝”的曾参。这“鲁钝”,并非固执,也并非是傻。而是内心的坚定与对道的坚守。
那么一开始的问题来了,曾参是否鲁钝?他的性格也许就是比较老实比较一根筋,但在我看来,与鲁钝搭不上边。鲁钝指的当然不是不聪明,而是迟钝,对一些事情领悟的慢,不会变通等等。但结合上面所说,这些事情真的是看起来的样子吗?看起来被打都不会躲的曾参,仅仅是因为心中对孝的理解如此,就可以选择承受。还能够很快的领会孔子的意思,并书写进了自己的感悟:《孝经》。看起来不会变通,体现的却有可能是他的坚持与智慧。所以,他真的鲁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