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多时前方地段起了浓雾,所有车辆打开雾灯和示宽灯缓慢前行。周小寒准备在下一出口驶出高速在附近县城中吃饭睡觉,对今天的行程颇为满意,除了吃饭和稍作休息外一直都在路上极速前进。照这个速度行驶的话,后天也许就能见到阿宽,想到这里心情格外激动。激动之余,又把之前想要见面说的话整理一遍,生怕碰面两人尴尬的不知所措。
临近七点才驶出高速公路,浓雾并未随着时间流逝匆匆散去。周小寒握紧方向盘紧盯前方,生怕这条通往县城漆黑的道路坑洼不平。在行驶大约离县城还有一半的路程时,前方的雾气变的稀薄,月光也突然挥洒出来,朦胧的能看到远方零零星星亮起的车灯。突然在距离十米远的前方从路边窜出了两个手里拿着铁管之类的年轻男子站在道路中间,周小寒心情一下子紧张起来。他本想加速通过,但两人并未闪躲之意他猛踩刹车停到面前,其中一个人准备拎起管子朝玻璃砸来,周小寒迅速落窗喊到:“两位大哥,有话好好说!”
其中一个人拿管子指着他:“算你小子识相,赶紧下车,要不然让你车毁人亡。”
周小寒连忙加油门试图冲出去,不曾想另外一人拎出一袋子向地上抛洒了类似钉子的东西。周小寒观察周围,此路段略显狭窄直接倒车的几率为零,突然他灵光一闪在后座书包里拿了一个东西放进衣兜,然后开门下车。
“哎呀,两位大哥,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嘛。”
“还跑不?现在就算你加油跑走也跑不了多远。”
“那就直说吧,你们想怎样?”
“我们要打劫你,够直白吧!”
“他妈的从没遇到这么直白的人。”周小寒心想道。
“说吧,只要不伤我性命什么都好说。”
“要么留下钱、要么就下车、要么你滚蛋。三个任选一。”
“那我留下钱是不是可以开车走了?”
“你想呢?哈哈哈!”露出邪恶的淫笑。
“兄弟都是在道上混的要讲信用的。”声音夹杂着愤怒和颤抖。
“你不废话吗?不讲信用早把你干倒了,谁还有空跟你废话,赶紧把钱包放在地上然后你自己滚蛋,不然你就活着走不了这方圆几里。”
周小寒此刻后悔刚开始没有加油门冲出去撞死这两个家伙,而此时面对拿着凶器的两人打起来很是吃亏。
“两位大哥怎么不讲信用,不是说好的三选一吗?”
“你他妈的没看我们是打劫的啊!能不能尊重一下我们的职业,哪家的强盗和你讲道理啊!”
周小寒看事态严重,不得不准备做最坏的打算。他把车钥匙放在机盖上,然后说:“钥匙放这了,钱包都在车里面,还请各位大哥放小弟一条生路。”说完往后退一步。
其中一人连忙放下戒备过来要拿钥匙,在身子快接近车头时,周小寒一个猛转身接触到那人,那人便全身颤抖几下昏倒过去。另外一人惊呆在原地,看着周小寒手中的电击棍正往外射出的电流连忙转身向前方跑去,然后听到一声摩托车加油声并威胁喊道:
“小子,你等着,不到三分钟,你的死期就到了。”然后摩托声渐渐消失。
周小寒连忙把倒下的人挪到一旁,打开前照大灯把地上钉子用脚扫干净后一脚油门勇往直前。他本想追上刚才那人再给他个电击,但是半天也不见个踪影,说不定又聚集一帮人在前方准备拦截他。他看着前方右边一条宽阔的水泥路便拐了上去,月光比刚才暗淡了一些仿佛随时消失,他勇气散去后心跳加速,加速又在这条水泥路上拐了几个弯路,来到了久违的坑洼路段,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穿过了一段荒凉坎坷的砂石路,前方总算看得见几片人间灯火。绕了几个弯,对面有几辆车头绑着微亮电灯的自行车驶过,他连忙把车上的远光关掉,匀速平稳行驶。不多时,对面而来行人车辆越来越多,他把速度减到很低,几个年轻人骑着电车从后面呼啸而过,紧接着后面的人流也喷发而出,很快这条本来就不太宽的马路上就瞬间显得拥挤起来。他在没有红绿灯的十字路口停了下来,穿着统一颜色的工服的人群从左边横穿到右边,按照这个阵势,估计至少得等个十多分钟,接下来的时间他可以抽支烟平复一下方才的心情。
他把电击棒放在后面的书包中,怕一不小心电着自己。回忆起临走时老王对他讲的话:“小寒,这个电击棒带上,是之前一个客户送我的,我这也没什么用,你要遇到什么紧急情况可以拿来防身。”
“会不会电死人?”周小寒惶恐问道。
“哪里会这么严重,顶多让人昏倒一会儿。”
“喔,那我就放心了。”
周小寒回过神来,看到周围冷峻的高墙还有上方不断冒着白气的管道,这应该是一个庞大的工业区。人走在这么广阔的地方显得多么渺小,感叹完之后饥困交迫,当下最重要的是必须得先找个地方填饱肚子,随后在这个类似机械迷城中寻觅起来。
晃悠了好长一会在一家店名为“稻香缘”的地方点了一份蒜苔炒回锅肉、番茄鸡蛋汤,吃到中途又拿了一瓶可乐。虽然看起来不够健康,但是对于一天几乎没吃什么的他来说甚是爽快。对于健康,周小寒曾和苏涵激烈争论过。苏涵经常做一些高汤滋补身体,周小寒说这有点营养过剩,苏涵觉得人就要每天摄入很多营养身体才会很好,周小寒则认为营养不等于健康,现如今讲究的是饮食健康。终结这个激烈的讨论是苏涵的一句话:“这是我新学的美容养颜汤,你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没有。”周小寒在一旁无辜的答道。
吃完饭后,他摸了摸鼓起的肚子走出店外。老板对他说若想住便宜的就在左边走200米的梦乡旅馆,想住好一点的就右边走五百米再向左转二百米左右就到迎客宾馆了。周小寒果断朝迎客宾馆逝去,路上他看了一眼导航慌乱的睡意全无,一个略微悲伤的事实展现在他的眼前:由于刚才的慌乱的逃离,已经偏离小县城大约三十多度的方向,意味着明天上高速要追赶很远的距离,想着想着就到了迎客宾馆的门口,“既然有缘就睡这了,”他把车停到车位后便朝里面走去。
“请问标准间还有吗?”他问道。
“噢,标准间没有了,现在只有大床房还有豪华……”
“那就大床房了,身份证给你。”没等前台小妹说完,他打断说道。
“好的先生,押金一百,房费一百四,总共两百四。房间在303。”
领完房卡便向三楼走去,打开房门把卡插到用电卡槽中,眼前的屋子宽敞明亮,尤其是这张大床果真不小,他觉得房间满意价格也实惠。打开窗户看到外面热闹非凡,原来这后面是一条相对繁华的街道。洗完澡舒服的躺在床上,望着墨黑的窗外思绪在胡乱的飞舞。
突然想起来读初中时候住的宿舍门牌号也正巧是303,某天晚上宿舍中几个人都在猜测对面女生宿舍拉上窗帘内的情景,其中一个名叫小灰的眼睛猥琐男更加痴狂猜测的有滋有味,一会儿就和下铺争论对面303宿舍女生是否都盖东西睡觉而不可开交。小灰说以他经验了解十二个人至少有四个身上没有盖东西睡觉,而下铺说全都盖上。然后两个人因此在十个人笑声中扭打起来,最后战争结束。小灰大哭起来还不忘刚才的信念呜咽的说就是至少四个,最后下铺说:“有种你过去亲眼目睹然后拍照回来,如果是四个以后我叫你大爷。”三秒钟过去,本已为小灰知难而退,谁知这家伙真的穿上衣服拿着手机擦干眼泪匆匆而去,末尾来一句:“你他妈给我等着!”
剩下的人全都惊呆了,都不知疲倦的透过窗户看着这位神人是如何胆大包天的偷窥在三楼上的女生宿舍。
只见小灰胸有成竹毫不畏惧在楼下各个摄像头的震慑下大步行走,首先小灰依然带上眼睛,这样时刻保持夜晚视线清晰。然后他准备从窗户上往上爬,宿舍人都笑了,骂这傻逼该不会是被下铺打傻了,然后各回各铺干各自的事情。下铺也不安分的胡思乱想这家伙神经错乱到这种地步,赶紧翻开自己钱包准备一会儿120急救的医药费。
显然他们低估了小灰的能力,凭借着多年猥琐的经验和攀爬的训练,这点技术还是熟能生巧的。宿舍人都傻呆呆的看着正在看一个大蜘蛛艰难爬行,宿舍中人有的扔下手中的色情小说、有的放弃对女生的电话告白、有的正在推掉今晚准备翻墙出去的网吧聚会、有的因为看呆窗外和久久不回女朋友的电话而大吵一架,总之大家都屏住呼吸等待结果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