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那年,高考结束。我去了许多年来一直想去却没敢去的古长安。
搭乘早上的飞机,走进登机口,我的心情就开始紧张了。就好像从未脱离父母怀抱的小孩突然挣脱时的恐惧,好像蒲公英被风儿带着孤独地飞着。
飞机很快就到达下落了,联系了提前预约的司机师傅。一路上,司机师傅从西安的安定门讲述到西安的安远门,从明城墙久经沧桑的年月到钟鼓楼现代的繁华,从这座城市的历史穿越到现代的文明。原来,在这里,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公车司机,或是简简单单的饭店阿姨,对这座城市的熟识与热爱、对这里历史遗留下来的痕迹,心中都无比明了与自豪。
到了原先预定的旅馆已经是下午了。旅馆的位置很好,正是出于四大门中间,旅馆所处的小道很安静,走出来几步,便是一片繁荣。西安的公车驶过,笔直向前走,钟楼鼓楼遥相辉映,回民街里悄悄开始为夜晚准备。
因为第一天的时间大多是在飞机和车上度过的。下午还剩不多的时间,就去了就近的大唐芙蓉园。
当时去的时候,园林很大,人很少。游客稀稀疏疏,这个大唐芙蓉园给我的第一印象就像是个公园。你可以坐在草坪上露宿野餐,你也可以沿着十字路看湖看风景。难么平凡的风景,我却忘了,这里的十四个文化区,这里的每一亭每一梁,都是历史留下的财富,都有它存在的价值。
如果你去了西安,我希望你可以去感受一下音乐喷泉。在我印象里,似乎每一个遇见的人都会很隆重的推荐它,而它却终究成了我的遗憾。在大雁塔音乐喷泉广场南侧高台,在夜晚的音乐喷泉,每场仅有20分钟,可惜我一直在和它错过。所以啊,如果你有机会去西安,请一定要去看看它,你一定会感叹它的壮观与美丽。
第一天就这么草草地结束了。第二天,去看了许多利达帝王、王侯将相的墓碑。懿德太子墓、茂陵、定陵地下宫殿…一直以来在历史书上出现的卫青、霍去病、各代帝王,那些马踏匈奴的故事,都那么真实的林立在你的面前,栩栩如生。一块墓碑、一座雕塑,讲述的却是一个人的一生,一代王朝的辉煌与落寞。
还有那个赫赫有名的法门寺,被誉为“护国真身宝塔”。这里没有传统庙会里的烟火烛光,少了些拜佛取经的朝拜者,倒是多了不少商业化的气息。
这期间你可以随意找一家当地的餐馆。当时我吃饭的地方,是个不大的餐馆,恰逢因为年长的老人弹奏华阴老腔。哪怕你听不懂这期间的音律,但起起伏伏的语调里都是华夏的满腔文化。抑扬顿挫间,即使身处异乡,也因这老腔的神气融在同一片国土里。
第三天,上午游历了明城墙和华清宫,下午走访了秦兵马俑。
如果你去西安,一定去登一次古城墙吧。从南而上,也就是从永定门出发。一路上,灯笼、炮眼、阁楼、石板路……穿越千年,只为遇见你。登上城墙,看看整个西安城,想起古长安,你就像一位勇士像一名士兵,守卫家国守卫城土。我印象很深的是,这里有一群双脚骑行的外国人,很热烈的很激动地,一齐喊了一声:“Go!”,就出发了。当时阳光很刺眼,他们骑行向前的背影闪闪发光,就像穿梭了一条时光隧道,在即将到达尽头的时刻光芒耀眼。我想,一群外国人尚能如此热爱。我们,一定也不亚于此。
华清池是唐明皇和杨贵妃恩爱共浴的地方,还是举世闻名的“西安事变”发生地。不过让我现在回想当时场景,我只能记得那里的汤池也就是俗称的澡堂真的很多。
当然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兵马俑,不用多说,毕竟是举世闻名的遗迹,毕竟是人人都想一睹的奇迹。三个坑,都是成百上千的兵马俑。步兵、骑兵、车兵,车兵俑、立射俑、跪射俑、军吏俑……真的是形态各异,千姿百态。这是中国的遗产,是世界的遗产。当你亲眼见证,你会为身为一个中国人而深深自豪。我在那里寄了张明信片,不是为了证明我来过,而是想让自己记住这一切。里面的人说,兵马俑是不能拍照的,这是大大的不敬,也是对历史的不尊重。当然,它的壮观也早已不是相机可以记录的了。所以啊,亲自去看、去惊讶一番吧。
第四天,就去了华山。据说华山是最险的山了。有东南西北中峰,我是没有能力都爬过来,虽然不同的峰顶有不同的风景,我当时是北上北下。整个华山,我唯一胆战心惊的还是长空栈道,在山的一侧有一条小小的路,没有护栏,只有一脚掌的余地,脚一滑,下面就是万丈悬崖。我还记得当时的天正逢下雨之际,风吹的很响亮,很多人想要尝试的人走到了,却又退缩了。
是的,来了华山,就要去长空栈道,挑战自己。在这之后,我不会面对磨难再难取舍,我也会小心翼翼,但我一定会迈出那一步。如果你也有幸去一次华山,一定不要怕,走过这里,前面的路都是康庄大道。
爬完华山的当天晚上,有个叫《长恨歌》的表演在华清池上演。以白居易的传世名篇《长恨歌》为蓝本,演绎了杨贵妃和唐玄宗的绝美的爱情故事。到了西安,会有很多类型的表演,但只有这个《长恨歌》是真的值得一看的,那壮观的场面,优质的舞台灯光,以及场场爆满的观众,一定会让你满意的。也许你早已熟知这个故事,也许你不知道,但当这个故事在陕西西安为你演绎时,仿佛那一场凄美的爱情是你亲眼目睹的,你会为之感动、惊叹。
也许你会问我,西安的回民街不是小吃一条街吗?为什么你都没有提到。其实来西安的每个夜晚,我都会去回民街。大街小巷的闲逛,去了四次。从晚上七点走过去,到夜间十二点一家家的店铺关了门,我才离开,在走回旅馆。
夜晚的回民街,很闹热的景象。一碗羊肉泡馍,一杯老式酸奶。虽然闹哄哄的人群,但你能尝出里面悠久的滋味。
每次离开回民街,人群都已经散去。但是在钟鼓楼之间,总还有贩卖气球的许多人,那种气球一个接着一个,连接天空,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路边上,总还有民谣歌手在歌颂着自己的理想。我停下来静静地听着,周围的人不多,却都很安静的听着。也许,深夜才是这些追求理想的人的天堂。
五天的行程很快就结束了。五天远远不足以了解一座城市,远远不足以了解一个民族的历史,但是我遇见的一些人一些事一些景,会一直留在我心中。同样一座城市,你可以去很多次,春夏秋冬,都是不同的气派。更何况是西安这样一座古城呢?
我好希望你也途径过很多城市,但在西安的街头能够慢下来,感受它的文化与文明。每个人眼中的西安,都是不同的吧。它是璀璨的历史,也是追梦的门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