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录自——《瓦尔登湖》/大卫-梭罗
这是一个多美的傍晚,全身只有一种感觉,每一个毛孔都浸透喜悦。我自由的在大自然里走来走去,已与大自然浑然一体。
我脱去外衣,只穿衬衫,漫步在多石的湖边,天气虽有凉意,多云又有风,我也没有发觉有什么特别诱人的景物,可周围一切于我可以说异常相宜。
牛蛙的聒噪迎来了黑夜,吹皱了湖水的微风传来了三声夜莺的啭鸣声。桤木和杨树枝叶摇曳多姿,我岂能无动于衷,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然而,就像湖水一样,我心中宁静,只有一些涟漪,而没有激起波涛。
晚风吹起的一些微波,依然像波平似镜的湖面一样,离暴风雨还远着哩。虽然天色已黑,风还在树林子里呼呼作响,波浪还在拍岸,一些动物还在用自己的乐音,为另一些动物催眠。
没有十全十美的宁静。
野性十足的动物并没有安歇下来,这时正在捕捉猎物呢;狐狸、臭鼬、兔子,这时也在田野上、森林里游荡着,无所畏惧。它们是大自然的巡夜人——是连接生机盎然的白昼的一个环节。
我回到屋里,发现已有好几位访客来过,他们都留下了自己的名片,有的是一束鲜花,有的是一个常春藤编的花环,有的是用铅笔在一片黄色胡桃木叶子上或者小木片上留下的名字。
他们难得入林一游,常把树林子里的小玩意儿,拿在手里一路把玩,离去时,有的故意有的出于偶然,就留在了寒舍。有一位把柳树皮剥了下来,编成了一枚戒指,丢在我的桌子上。
我外出时访客有没有来过,我总能知道,不是折断树枝或者青草弯斜了,就是地上有他们的鞋印,一般来说,他们总会在来的路上留下一些痕迹。
比方说,有的丢下一朵花,有的抓来一把青草却又给扔掉了,哪怕是远到半英里开外的铁路边上才扔掉呢;或者有的人抽雪茄或者烟斗,人去了烟味还不散,反正我都能说出他们的性别、年龄或者性格。
岂但如此,我往往能根据烟斗的香味,推断出六十杆开外的公路上,准有一个观光客打从那里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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