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热的下午往往伴随着车轮碾过马路的聒噪。打桩机发出的“哒哒哒”的声音杂乱无章。地铁在轨道里快速行驶带起的风声充斥着耳膜,我把耳机里音乐的声音调响了一点。
……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雨。持续的、细碎的、如同无色透明的玻璃糖掉在地上,散成无数的碎片。被淋湿的、头上有一分钱硬币大小的深桔红色斑点的、黑色身子小雀儿在摇摆的树枝上叽喳;嗓音却不婉转,让人想起叫哑了嗓子的小猫或者是对着女士弹舌的年轻小子。雨下的虽紧,雷声却不大,只像是森林深处的山顶上、缠着毛绒绒的刺人的藤蔓的青砖城堡的阁楼里传来的挪动三角钢琴的声音。
低头再抬头的功夫,雨却已经停了。天光亮了一些,蓝色却不鲜艳,更像是旧的棉质薄缝边手绢,用久了退了色,依稀可以辨得出白色的雏菊图案,带着阳光和人的体温的柔软。更多的鸟儿从沉默中恢复过来了,加入合唱之中。另有鸟儿的啼声似笑,是旧时英国淑女的娇笑,带着银色铃铛摇起来时候的响。独有一直雀儿啁啾的如同滑过卵石的泉水。它的羽毛的颜色用耳朵观察,一定是浅浅的暖黄色。
黑耳朵的灰色杂毛的狗趴在我脚边,发出即将熟睡的人会发出的沉沉的喘息声。我开始想念城市夏天夜里十一点时草窠里的鸣虫的故事。
天色渐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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