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演义150：薛宝钗房间形似雪洞，史太君批评帮忙布置

上一回讲到贾母带着刘姥姥在秋爽斋吃了早饭出来，众人坐船时贾宝玉抱怨那湖中的破荷叶恼人。引出林黛玉得自李商隐的一句“留得残荷听雨声”。

林黛玉日后的结局，就与李商隐诗背后的典故重叠，不多赘述了。

且说众人坐船顺着花溆而下，就是到了蘅芜苑。贾母一见急忙叫停下，带着刘姥姥要上去坐坐。

当日贾政和贾宝玉游览大观园题额时，就讲过这蘅芜苑外观“无味”的很，但内里香草藤萝，琳琅满目十分“有趣”，只是不大认得。

此时深秋，贾母众人顺着云步石梯上去，一同进了蘅芜苑，只觉异香扑鼻。那些奇草仙藤愈冷愈苍翠，都结了实，似珊瑚豆子一般，累垂可爱。与他处迥然不同。

于是众人便进去歇息，宝钗作为主人自然也是忙着奉茶待客。

一时便有之前贾母吩咐的梨香院文官等人赶来请安，询问演习何曲。贾母也便离去，到藕香榭去赴席。

暂时不提那席间的繁华热闹，以及众人如何拿刘姥姥调笑取乐。

却说过了午，贾母倦怠去稻香村歇息，她房中的两个身份嬷嬷也得空在鹿角坐着休息。

因左右无人，二人也没困倦，就说起之前在蘅芜苑发生的故事。

这一个婆子道：老太太在宝姑娘处，可是动了气呢？你看她也不问，直接安排鸳鸯拿了几样东西过去，硬是给宝姑娘布置了房子。

那一个婆子嗤的冷笑道：也难怪老太太不满。你看那房子里，竟成了个什么样子？她们薛家明着是不缺的，却就那样将就着，别说老太太，连我都看不下去。

那刘姥姥在林姑娘和三姑娘房中，何等的赞叹，到了那儿竟一句话也没说，实在是无话可说。

这一个道：可说呢！老太太满心以为带着去刘姥姥长眼，谁想竟丢了个丑，岂有不恼的。

亏了只是个刘姥姥，这要是那些诰命们过来，可要被人笑话了去。

那一个哼声道：她来是客，咱们原送了去的，可她竟都退回去了，什么在家里也不大弄这些东西。

咱们这些大家子的女儿，哪一个如此任性？别说父母长辈不允许，就是这房中的嬷嬷们，岂有不管教的？

偏她家姑娘竟就成了“王霸”不成，谁也管不得？

那房中你看雪洞子似的，白花花一片，哪里是个大家子姑娘的样子，竟像是个寡妇房一般，着实不吉利。

况且这也罢了，只是“不喜欢”就不做，连亲戚家的好意也不领，真当了是自己家中可以随意而为么？

她如今就这个样儿，日后顶门立户还不知道如何呢？就算有了儿女，都教养的和她一个样儿？岂不是全没了规矩，谁还敢要他们家的女儿，又敢嫁进来做媳妇呢？

这一个噗嗤也笑了：可说是呢。俗话说好儿媳妇旺三代，可你看这规矩礼仪，亏了还想进咱们家，只看如今这个样儿，如何能够！

那一个道：咱们老太太便不是不欢喜？你听她老今儿说的那个话，我到这会儿可还记得。

说着她便学起了贾母的话：

“使不得。虽然他省事，倘或来一个亲戚，看着不象；二则年轻的姑娘们，房里这样素净，也忌讳。我们这老婆子，越发该住马圈去了。你们听那些书上戏上说的小姐们的绣房，精致的还了得呢。他们姊妹们虽不敢比那些小姐们，也不要很离了格儿。有现成的东西，为什么不摆？若很爱素净，少几样倒使得。我最会收拾屋子的，如今老了，没有这些闲心了。他们姊妹们也还学着收拾的好，只怕俗气，有好东西也摆坏了。我看他们还不俗。如今让我替你收拾，包管又大方又素净。我的梯己两件，收到如今，没给宝玉看见过，若经了他的眼，也没了。鸳鸯，你把那石头盆景儿和那架纱桌屏，还有个墨烟冻石鼎，这三样摆在这案上就够了。再把那水墨字画白绫帐子拿来，把这帐子也换了。

没说完她便忍不住笑了起来，另一个也跟着笑。笑完才又说道：

你没见老太太这么一吩咐，宝姑娘那个表情，当时就挂不住了。姨太太和太太脸上也很勉强。

这一个道：也是说不得，谁让她那实在不像。咱就说老太太调教的这些个晚辈，都不说当初姑娘们在家时，如今这些个孙女们，哪一个不是水葱一般，知书识礼，恪守规矩。都有那大家子闺秀的气派。

京中那些个王公诰命们，哪一个来看见了不夸的？

就说林姑娘当初来时，那模样儿可怜的一个孩子，都说林家寒酸落魄了。如今如何？潇湘馆的布置陈设，可是老太太都夸奖了好几次，说看着就是书香大家的气度。

你再看宝姑娘那，她如今在咱们家住着，起码应该跟着咱们家的规矩来。

咱们那么好的院子给了她住着，却把个房间弄成个寡妇都不住的，真要叫亲戚看见了，不说她不好，反倒像咱们苛待亲戚，少了礼数似的。

老太太何等身份，如何让她这等任性？

那一个打开了话匣子，便朝外头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道：要我说，老太太也是真不满意了。他们一家住了这些年不走，那心思想法路人皆知。

只是太太那边却更看重宝姑娘，才让他们留了这些年。

你没见今儿在那潇湘馆，太太茶也不喝一口。老太太便有点不自在了。

就说林姑娘那个院子，全都是绿竹子，还给贴了个绿色的窗纱，都旧成那个样子也不说换换。你说老太太心里头是个什么想法？

等到这宝姑娘房中再一看这个样子，可不就是“丢着西瓜捡芝麻”，岂有不恼的？

要我说今儿老太太的意思，还是冲着太太去的。

宝姑娘这个样儿，就是太太看好的？那房间明着不吉利，究竟在诅咒谁呢？真有一日她要成了个寡妇，那娶她的人该如何？

另一个听她说的在理，便连连赞叹符合。正还要再说，就见外头又进来了两个人，于是便说话岔开。不一会听说贾母醒了，也就忙散了过去伺候。

正是：薛宝钗房间形似雪洞，史太君批评帮忙布置。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以上故事或有虚构，根据《红楼梦》80回前故事线索整理、改编和推论。

文|君笺雅侃红楼

插图|清代画家孙温《绘全本红楼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