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总是美好与苦痛并存,每个生命个体,在不同年龄阶段,都要承担相应的责任、面对生活的疾风骤雨。
我们会经历许多美好:父母的宠爱、恋人的温存、朋友的体贴、美食的馈赠……这一切让人心情愉悦,让我们心灵更加厚重,也让我们觉得人间值得。
当然我们也会经历许多痛苦:失去亲人、情感背叛、生活不如人意……有多少快乐,就有多少折磨,甚至痛苦与折磨有时远多于快乐,可是啊,我总觉得,在所有的磨难中,最难捱的莫过于疾病带来的痛苦,无论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发生在亲人身上。
之所以有这种想法,是因为亲身经历,2020年我的母亲脑血管瘤破裂,住进了重症监护室,一开始她只是昏睡、无法行动、但可以正常进食、交流;后期病情恶化后,她不能说话、不能行动、甚至吞咽能力也没有了,基本就是一个植物人状态。
由于脑部持续出血,医生为她做了导血引流手术,只能靠胃管吃流质食物及输营养液,因肺部严重感染,不得不间隔一两个小时就得吸痰,吸痰特别难受(想象一下一根管子从嘴巴放入,不断翻搅是种什么感受),她开始挣扎、眼睛凸起、呼吸急促,频繁的外部刺激,使得呼吸道粘膜出现创伤,有时候管子上都带血了,但是不吸痰又有窒息风险……
此情此景,是我一生中最难受的时刻,真的就是看着至亲活受罪,却没有丝毫办法,这样活着,没有尊严、没有质量,只有痛苦和难受。
痛苦的回忆有许多,唯有这一幕让我最为心痛。
挣扎两个月后,母亲最终离开了人世,我为永远失去她而难受,却也为她不必遭继续遭罪而感到“欣慰”。从此以后,母亲穿着病员服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身上交错着各种管子的情景就一直停留在我脑海,挥之不去。
昨夜,我突然做了个梦,梦见和几个中学同学站在天台上,胆战心惊的,突然其中一个同学直接跳了下去,我慌忙跑到一楼,听楼下人说他伤的很严重,马上要用呼吸机。
我飞快跑过去,见他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穿着病服、吸着氧、医生们手忙脚乱地准备抢救,恍惚间,躺在那里的人,仿佛就是我母亲的模样,我一下子惊醒过来,拿起手机看,时间正是凌晨四点半。
我庆幸那只是一个梦,因为这样的痛苦,我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