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将远远青山轻轻地蒙上了层层薄纱,霭霭地、蒙蒙地、徐徐地散布开在丛丛山脊深处,雾的轻柔与山的刚硬,在自然之手的撮合下,显得和谐生动,耐人寻味。一幅水墨云山图在慢慢地绘成,上天这支神来之笔,用调色板里最干净简单的色调,勾染出轮廓,疏密浓淡之余,不着痕迹地皴擦几笔,韵味真意尽显。人像立在画中,画点亮了眼睛,眼睛也点亮了画。
雏鸟,成群地从高山云雾一跃而出,落进画面的主视角,山雾的柔和朦胧之上,飞鸟的点缀更显灵动梦幻。抬头仰望它们在高空飞旋的轻盈玲珑姿态,像是在极力穿越高海拔的飞虫,从云雾中集体现身,又被云雾一举吞没。它们的身姿与画幅的比例,显得层次分明,轻重立现,恰是它们的小而密,显出雨中山形的巍峨与柔美。天然画师的随心几笔,便应运出天上下凡来的仙鸟。
房间西侧的山泉,从初到时的流水潺潺音,经历两日风雨浇灌,声线发声了裂变。轰隆高亢,一刻不停歇地演奏着大自然的交响乐。山林、灌木、飞虫、石板、房屋和人,是永久预留席位的忠实听众。岩石、溪流,两位不可或缺的首席,在风雨大师的指挥下,热烈地和鸣着、激情地奔涌着,快节奏的流淌着,迸发出它们生命的嘹亮高音,向山下、溪岸全速前进。
枕在这深沉高亢的自然之声里,高分贝环绕,却不觉嘈杂,迷迷糊糊睡去,不知不觉醒来。一夜就这样在尽情喧哗中宁静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