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4

从东北驰向华北，平原落日，远山叠嶂，炊烟袅袅，田密人稀，寻找荷锄而归的农人，你在哪里？

第一次去上海，公车上的老太讨厌我，第二次去上海，面馆的老太教我方言，第三次去上海，杀马特加塞，第四次去上海，阿姨赠我小点心，今天是第五次去上海，车厢又遇老太，上海方言东北方言都会，加塞，骂人，喧哗，服了。

20160805

中午到站，竟提前了一小时。

美丽的玄武湖，乘游紫金山，明城墙，氤氲梧桐林，优曳美龄宫，气清而神迷。

晚饭至牌档，白鱼嫩薄，鳝丝滑香，狮头腻，白鸭绵，汤包润甜。

0806

早饭，白粥，咸菜，小笼，煎蛋，咖啡，慕斯。

南大，去年的相遇，已换作重逢，学校的客车仿佛没有动过，布告栏又添新通知，实验楼的维修重新开始，文学系墙外的藤蔓又高几许，人多，无法长留，只得再会。

午饭，小厨娘，淮扬系，松鼠桂鱼鲜艳俊俏，文思豆羹似水柔情，狮头浓，炒饭香，鳝糊清爽，糍粑甜香。

下午，江苏美馆，沈周挂帅，明清馆藏，明少清多，画风连贯，脉络明晰，固然笔力参差有别，画中自有山高水长。

黄昏的列车，将我们载往上海，只有临别的雨，流淌着金陵的柔情。

晚饭虹桥，茶餐厅云吞猪排，夜宿佘山，长谈，有乡美风情。

0807

周日，藤椅读书，宁叶闪绿，金风蝉鸣，伴莫扎特琴声，茉莉花香。

午饭本帮菜，怀旧石库门，红烧肉，蒸桂鱼，白斩鸡，马兰头，鳝丝。

下午长宁淮海，晚饭凤爪肠粉，回佘山，有奥运看，夜话至天明。

0809

上海早晨，再次醒来。

小Y昨回京，今看朋友圈，F已在温哥华，重逢，是欣慰，是温情，是安抚，是鼓励，白驹过隙，在生苦短，匆匆的聚首，匆匆告别，夜色茫茫，渐次离开车厢，走向不同的站台，虽然我不能亲身陪伴，你该知道，你的旅程，并不孤单。

国画比油画，薄，单调，写实弱，重神韵，对观者要求高，意远甚于实，光影，透视，比例，不能同日语，留白，意境，想像，是国画。

画人，写实无大力度，衣着，神情，环境，要有反差，有冲突，能引发想像，自生疑问，无论致思虑致情怀，必不能呆。

蒋兆和，连夜春来雨，朝阳岭上迟，社员荷锄至，相语话农时。（1963）

蒋兆和，春光明媚东风暖，劳动小歇读毛选。（1961）

油画求真，颜色，光影，比例，透视，摄影杀了他一次，于是自救，印象主义和毕加索，是此时圣人。国画舍，只取所需，不真，舍光，舍影，讲构图，讲虚实，讲传神。无论国画油画，总归表现人，人的情感，唯能引观者头脑思虑情绪起伏，为优。

向美，是人性，构图和颜色恰当，毋须内涵和外延，就能享受。

上美馆，先看国画人物，丰子恺开场，齐白石挂帅，其间蒋兆和，黄胄，叶浅予，百花怒放，好，再看馆藏大师，第一滑田友，雕塑震烁全场，江南首屈一指。

雕塑，可四周看，他们的眼神，仿与你交流，光的方向，塑造着内心，他的身后，蕴含着力量，围着她，与她一起呼吸，今天我顿悟，画画永无法比拟。

午饭，星巴克。

黄昏上海，暴雨骤至，感受城市的呼吸。

晚饭，梅菜包，肉包，炸鸡，电视奥运，睡意萌生，明早继续看美馆，呢喃，上海的星光，伴我入眠。

0810

上海第四日，日出鸟鸣，光满庭院。

早饭，煎蛋，煎肠，肉饼，榨菜，茶。

继续美馆。

画，第一纪录，第二好看，第三思虑，第四燃情，第一必有，第二必须，三四高深，还需慧眼识珠。

画和照片，人物任由安排，阳光自由自在，天气我来左右，爷是世界主宰。

他专画竹，占三展厅，到第三厅，疲惫，终于理解杜尚，他说，艺术就是重复，画家就是工匠，我看，这样吧，画一幅竹，去开出租，又有了，画两只鸟，去做导游，如果没了，灵感没了，就这样吧，也不要提了，就作一个一般的导游吧，离开时，可以说，我画过。

吴冠中，油画，追求国画的意境，色薄，寡淡，失衡，失败。

林风眠，国画，追求油画重彩，有美感，但想象他后期一定苦，因为方向走错。

程十发，贺友直，善白描，连环画，纯国画路。

谢稚柳，贺天健，重色山水，表面改革，传统入骨。

午餐牛柳饭，芬达。

上海人比东北，正如台湾人比上海，更传统，中国的传统，几个特点，个人面，坚强，坚持，顽固，节俭，干净，慎独，社会面，和善，谦让，隐忍，文雅，礼貌，清高，总的说，藏动物性，动物性，贪婪，饕餮，利己，攻击，好色，凌弱，动物性强的，集中在历史短，文化差，开放晚，物质贫，政治专地区，反之，文明些，今日，南北，贫富，内外，中西，城乡，文蛮，在国内冲突，碰撞，影响，融合，几乎乱世，需强权。

0811

午饭，意面，烤鱼，鸡腿，简洁的西餐，买了一只锅，总算此行有物质收获了。

等车。

八月十一日晚，列车由华东驰向华北，午夜，在中原星光下，我渐入梦乡。

0812

东方曙光，投进车窗，淡蓝的帘子悄悄被染红，停，德州，太早，站台静静的，两台锁住的小食车，印着红字，德州扒鸡。

读汪老，渐入佳境，无奈车上座椅歪斜，人来人往，不免腰背酸劳，眼倦神疲，抬头，窗外望，红霞远映，暮色四合，车飞驰东北平原，家，就要到了。

0813

火车上，有上海老人们，他们客客气气的，嘴里阿拉劳驾，多谢侬不停，走路小心，起身扶椅，凑在一起，切切嘈嘈，大家都喝茶，一趟趟的水房，必不可少，上车旅游鞋换掉，穿上家里的拖鞋，七十年代的款式，令我怎能不怀旧，也有宾馆的一次性，不知已几次，早餐，米饭，装在旧铝饭盒里，泡开水，酱盒，装咸萝卜腌豆，炒过，加半只带糟的咸蛋，午饭，酱牛肉切片，火腿切片，炒豆芽榨菜丝，肉丁酱，米饭，都装在餐馆带的打包盒里，吃完刷洗干净，整齐地摆在桌旁，下午，茶倒掉，换奶粉，或咖啡，佐水果，亦有吐司，然后再续茶，手机，平板，电脑，朋友圈，听说我是本地人，团长阿姨扶扶眼镜，左手拿笔，右手持计划，语声亲切，劳驾小伙子，侬给阿拉港港索非亚教堂好伐。试着比比，上海老人和家里老人，一，守旧，他们守的往往是物品，习惯，标准是好用，比如，拖鞋，饭盒，习惯要依然有效，比如喝奶粉，待人客气，我们守的往往不是物品，是观念，思想，标准是患得患失，比如，给儿女攒钱，能不求人就不求人，能省钱必须省，二，更新，他们更的多是思想，观念，比如旅游，股票，买房，娱乐，标准仍是好用，我们更的多是物品，习惯，标准是面子，从众，本来是节俭，但人家有的我也要有，这个标准大过节俭，另外就是有个不成文的规则，诚如阿城说，新的就是好的，意思是，旧的就是坏的，但只限于物品，东北的观念是轻易不会改的，分析原因，一，经济的发达与否，二，历史的长短，三，文化的沉淀厚薄，四，开放的程度，总的来说，东北人思辨差些，更容易被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