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导演知道如何让镜头符合剧情发展和人物心理的需要,有时同样的场景和角色,运用不同的镜头也会产生不同的效果,在《出埃及记》中,两个主要角色在同样的场景中对谈了两次,但前后镜头的处理非常不同。
这是两个角色第一次对谈,任达华饰演的警察与梁家辉饰演的偷窥者在监控室录口供,梁家辉因偷窥女厕被抓,录口供时他正闲扯些女人杀男人的故事,他想要去调查云云,好像想以此撇清偷窥的罪名,任达华当然并不相信,有一搭没一搭的记着口供,两人在景框中始终保持一左一右的平行姿态,暗示两人的心态较为平稳,任达华只是例行公事,而梁家辉则像个偷窥惯犯,这一平稳的状态正是导演想要给观众制造的错觉,监控室的透视玻璃则是这一错觉的加强,因为它在某种程度上让观众都变为窥视者。
两人第二次见面是在当天晚上,任达华下班后接到同事电话,原来白天给梁录的口供无故消失了,因此需要任达华再去录一次,虽然这次会面的场景依然是监控室,但镜头运用明显不同,一开始出现的是一组监控室的俯视镜头,接着镜头旋转,预示两人即将被卷入同样的漩涡之中,同时任达华进入,然后是两人对谈的反打镜头,而不再是第一次录口供时的平行位,因为此时情节已进入转折点,就在任达华还没解开口供消失的疑问时,梁家辉居然翻供,坚称自己确是偷窥,甚至大喊自己好色,反打镜头可以完整展现此时两人的表情和心理变化,同时制造对峙的紧张感。
谈话的尾声,两人再次变为平行位,但监控室画面被整个拖到景框右上角,留下大片黑暗区,刻意让观众感到疑惑与不适,实际这正是任达华心中所感。
录完口供,任达华走出监控室,请注意,这是任第一次出现在镜头正中,而且是仰视镜头,明白暗示人物已下定决心查个水落石出。
果然,任达华紧接着就来到看押室,询问值班警官有没有人在他白天离开后见过嫌犯,警官告知证物房的方警官见过嫌犯,此时任达华出现在两块水泥石柱之中,显得十分逼仄,又是个奇怪的角度,但却正点明了任此时的处境,因为方警官正是一切阴谋的幕后黑手,而任即将陷入她的掌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