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关于意志力和放手的故事。
2014年,当我的马宝宝到来后,我全心全意蜗居在家,为她,为家服务。
期间也曾觉着无趣,在她上幼儿园时去外兼职,在肯德基清理餐盘、手机店做外呼,甚或客栈房间的打扫与建材市场的销售、按摩中心的经络师,我都有涉猎。
每一项,我都不长久。
人生还蛮奇怪,当我想好好做一份工作,计划着长期主义时,就摊上家里小孩的需要。
也许说小孩的需要也不太准确,更精准点说我始终没把小孩的事从自己的计划里剔除——当成自己的事了,备忘列表里都把她的事罗列的很清晰。
当她那面有所变动,没按预期进行,我就会心波动的厉害。
以她的事为先。
这种情绪持续了很久。
我觉得她的着装干净与否、书本备没备齐、作业有无写好、学会了没,在校开不开心,每一项都与我有关。
我把她的事担在自己心里,喜怒系于她一身。
今年回了次老家。我的很多观念彻底翻盘。
我不知道是老家的风水给了人感悟,还是已经被磨的彻底没了脾气。
我明白,尽管用尽全力,筋疲力竭,没到时候,运势不对,就是我想扶我也扶不起来一个学习运势也就一般的孩子。
也或许只是此刻运势一般,谁知道以后呢?
但我也不过多期待。
今年又找了份工作,早晨7点上班。避开了送女儿上学的时间点。
早晨我6点起床,洗漱,化个淡妆,然后骑车去店附近吃个早餐,上班。
非常好的体验。
时隔10年,我第一次体会到早起不用叫小孩起床,去催促她刷牙洗脸,吃饭。然后送她慌慌张张、匆匆忙忙上学的生活。
早起我闻到外面的风和大地的味道了都觉着好香,也就是骑着个车子,让衣衫在风和树影间荡啊荡。
极致的洒脱和自在啊。
她爸爸承接了早起叫她起床,给她做早餐,然后送她去上学的日子。
刚开始,第一天我提心吊胆的。去上班也心不在焉。
当接到老师的电话,好像心才“咚”一声落地。有一种“果然来了”的快感。
老师说女儿发型不行,让接回来给剪个头发。
这和我预想差不多,她寒假剪了水母头,上短下长的,她爸爸第一次给她梳肯定是有些难度。
果然,用一字夹夹也没夹住,她稍微蹦跶几下,跑跑步就掉了下来。
她爸把她接回来剪头发,剪成了齐耳的学生头。
女儿偏爱长发,这一剪心疼的不行。正难过着,她爸一杯奶茶递过来,她就破涕为笑了。
早起不用梳头发了,让人头疼的事又到了。女儿头发前一天洗好,第二天早起就滚成了马蜂窝。
她爸用水蘸着给梳了梳,不行。再蘸点,还不行。
这哥们也不知道咋想的,最后祭出他喷领导班子发型的发胶给喷上了。
今天女儿上学,同学们都说她发型像朵拉,就是儿童动画《爱探险的朵拉》里的朵拉。
哈哈,那头发蓬松的样子的确像。
早餐她爸是各种面条各种煮啊,偶尔能做个炒饭。
有时晚上我会帮着蒸点糖三角或者给打个肉酱,要么就给备点火腿肠让他做手抓饼。
奈何这兄弟执着啊,对面条有瘾。
好像昨天晚上他还买了一袋大块饼干,一箱牛奶呢,防止起晚了没啥吃的。
女儿水杯忘带,拿个矿泉水瓶给倒点热水就装书包里了。
晚上我会给女儿放好衣物鞋子,暖壶装满水,锅清洗干干净净的。
第二天早上他不至于太手忙脚乱。
半个多月的试运行,我发现人家爷俩一切按部就班,格外融洽不说,没有我参与的早晨也在照样运转。
哇塞,心里觉着好神奇啊。
谁说爷们一无是处的啊,我看挺行的啊。提刀能上马战敌,下马系起围裙就是餐前餐后啊。
多好,我以前是有多想不开,没早点把他拖下水。
咱也不用说别的,这爷们还夸就得夸,使劲夸。
没事儿还要敬他二两酒,甜言蜜语那么一灌。
这不就能跟你一块家里家外忙前忙后了吗?
我的精力终于在这莫名的拖拽中解放了几分出来,可以安心做自己的事了。
我做事一直不是特别的有耐心,以前我只当自己年少轻狂。
勇气与魄力在“坚定的决心”和“持续动荡的外境”中,屡次感受到挫败和疲累。
我知道,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在钢铁般的意志,和如水般的松弛柔软中,找到平衡。
达成一种和谐。一种外物来了,内心深处也柔柔的。
柔柔的看着一切。等待一切慢慢的,自然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