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才感到噩梦初醒,但仍然是惊魂未定。
腊月二十三以后,年味渐浓,大街上,车水马龙,人头攒动,小摊一个接一个,从街的这头排到那头,连街的拐弯处也不放过,排成了蜿蜒的长龙,小贩的叫卖声和买卖双方的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超市里,鲜红的西红柿,嫩绿的黄瓜,娇艳欲滴的草莓,黄亮的桔橙,各种新鲜蔬菜、水果吸引着大家的眼球,人们忍不住买了这个,又买那个;诱人的鸡、鸭、鱼、猪、牛、羊熟肉的香味飘荡在人声鼎沸的人群中,人们摩肩接踵,连购物车也走不动了,好一派国泰民安,繁荣昌盛的太平盛世景观。
女儿早早放了寒假回家,今年我们将过一个欢乐祥和的团圆年。我们欢快地准备着各种各样的年货,买了瓜子,买蔬菜,买了肉类,买水果。正当我们忙得不亦乐乎时,却突然应了那句话“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前一秒,我们还幸福美满;后一秒,就天塌地陷,灾难突然降临到我们家。
腊月二十七早上六点,爱人早早起了床,因为他一贯工作认真,每天总是提前半小时就开始去单位上班,这天也不例外,因为我和孩子都放假了,想睡个懒觉,他就起来自己做个早餐。他看到自己的手机还在充电,就顺手拔了插头,突然,他告诉我,他怎么感觉左胳膊和左手突然不灵便了,我说,肯定是你晚上睡觉时不小心压住了,我也感紧跳下床,帮他揉捏按摩胳膊,但不起效果。这时,我的心怦怦直跳,默默祈祷,但愿虚惊一场,一切安好!
我立刻找来他的医疗卡,又顺带拿了一千元钱,心想,应该没事吧,先做个CT,真需要住院,回家拿钱也不过是十几分钟的事情,于是,我们仨便出门去医院。到大门口,本想打个的,可当时连出租车也没有,我也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就步行去县人民医院。
到医院做了个头部CT,看不出问题,医生说要等到八点半才能做核磁共振。这时,有一个经验丰富的神经内科医生告诉我们,这极像脑梗,县医院沒有溶栓药,尽快去三门峡市医院吧。于是,我们叫来了一位亲戚,让他带点钱,并且开车送我们去了市医院。
市医院的脑病医院,对急性病号设置了绿色通道,服务态度极好,他们立刻命令他不敢走路了,要坐上轮椅去做检查,以免加重病情。通过核磁检查,发现了他的头部右侧有一处一厘米长的栓塞,要立刻溶栓,发病六个小时前是最佳用药时间,超过六小时后,就不能用这个药了。医生把我叫去签字,告诉我用溶栓药的风险:1、会引起出血。2、溶栓药溶不了栓,要在头部钻个洞,用介入法取出血栓。我当时心里特别难受,不敢想像用药的后果,但愿一切平安!我不敢也不愿把这些告诉他和女儿,只有独自承担这种痛苦。
溶栓药静静地滴入了他的血管,需要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对我来说是如此漫长,每一秒钟都使我心惊肉跳,我生怕出现什么危险,随着钟表的滴答声,我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和心脏七上八下的杂乱跳动声,我此时的心理素质是如此之差,每一秒对我来说是如此难熬,有那种度日如年的感觉。谢天谢地!终于,这一小时的难关总算度过了,但医生说,第一天是危险期,仔细观察皮肤,看是否有出血点或淤斑什么的,不要掉以轻心!我的心又一次沉重起来。不过,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他的手和胳膊已渐渐灵活起来,说明药物见效挺快的,我的心情也慢慢明朗起来。
三天后,医生告诉我们,病情已经基本稳定,下面要进行为期两周的一个疗程的治疗,此时,我们仨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了一下,六目相对,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时,正好是农历大年初一,我们中国人最注重也最隆重的节日,医院里,稍微轻一点的病人都出院了,在家里,能稍微扛过去的重病号此时也不愿来住院,这时,也成了医院里病号最少的时候,我们家却不得不在医院度过了一个难忘的、特殊的新年。好在,我们也是合家团圆,只是在医院,想起来,就心里难受,眼睛发酸。病房里的电视机也坏了,我们也没能享受到今年的春节大餐——春晚,虽有遗憾,但想想只要家人平安,一切都不重要!
令我们惊喜的是:他市里的一个好朋友,在大年初一早上,给我们送来了已经煮好的自家包的饺子,还有熟的牛肉、腊肉、腊肠等,细心的朋友还特地带来了一小玻璃碗的蒜泥调料。我们仨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此时,“谢谢”两个字已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无论用什么语言都不能表达我们的感谢之情!
感恩生命中能遇到这么好的朋友!在我们最危难的时候,送给我们如此幸福和温暖!感谢苍天让我们有惊无险!使我们懂得了生命和健康对我们每个人、每个家庭来说是如此重要!风雨过后是彩虹,患难过后是真情!风雨,我们一同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