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聊起现在的年,都感觉年味越来越淡了,没有过去小时候的兴奋与期盼,急切与等待,聊着聊着浓浓的儿时过年情景一一浮在眼前!
那时候过年前和现在一样,家人要准备很多好吃的,但不同的是大多是自己亲手做的,如嘣爆米花、炒面豆、炒花生......印象最深的是大人要蒸三种馒头:黄面馍,黄白两参馍,白面馍馍,因为平时根本吃不上白馍,条件好的家庭过年,初一能吃一天白面馍馍,初二就不吃了,要留给客人吃的。那时常年能吃到黄面馍的家庭都算条件好的了。记得在上学路上,有姐弟俩因为挣一块玉米面馍互相追打着,因为他们平时只能吃到红薯面馍。
记忆中的除夕夜,没有春晚的陪伴,没有任何娱乐活动,只有妈妈做衣服的画面,永远印在脑海里,缝纫机哒哒哒的声音陪伴我们入眠。妈妈总是熬夜为我们赶做新衣,我从来不知道她除夕夜里什么时候睡觉,因为妈妈做衣服是村里出了名的细致,每年年前都要给村里四邻五舍的乡亲义务做衣服,活多的都排到除夕夜,妈妈只有做完村里人的衣服后,等到给我们做都是深夜,为了在新年的第一天让我们姊妹几个都穿上新衣服,妈妈几乎年年除夕都熬到深夜,当新年的鞭炮声吵醒我们的时候,睁开双眼,天亮了,新年到了,新衣服也做好了。
回想我们小时候大年初一拜年,农村孩子也不会用语言表达新年好之类的话,我们先到叔叔伯伯家,伯伯叔叔们见到我们很高兴,不用我们开口就先发压岁钱,一毛,两毛的,我们也不客气的接住,那个高兴劲儿啊!无法形容,因为能挣压岁钱,不用大人说很自觉的去给他们拜年。然后结伴再到村里邻居家走走,尤其是谁家有新媳妇的,一定要去的,虽然他们不会给压岁钱但他们一定会准备好吃的,这些好吃的都是娘家人春节前送来的,有糖啊,炒花生啊,柿饼啊,面豆啊……这些平时很少吃到的,一圈转下来伙伴们吃着开开心心!
小时候走亲戚,从初二开始,要走好几天的,那时我们特别愿意去,因为亲戚都用家里最好的饭菜招待我们。爸爸家的妈妈家的亲戚,七大姑八大姨的,都要去瞧瞧,有时候年都过完了,妈妈还要掐指头算算,还有谁家没有去,印象最深的有两次,一次是去瞧爸爸的舅家人,我们称呼伯伯,距我家很近,隔两个地坑院就到了,我早上九十点左右把瞧他们的礼物送去就回家了,中午娘娘还会专门叫我去她家吃饭,因为我是客人啊,吃完午饭掂着礼物盒(木头做的长方体盒子,专门用来瞧亲戚盛礼物的)就回去了,算完成任务。另一次是瞧姑姑,她家离我家十好几公里,当时没有交通工具,只有步行去了,我们步行当天是拐不回来的,只好在姑姑家住一晚上,第二天再回来,每次我们去的时候都结伴同行,因为姑姑是我们唐姐妹们的亲姑姑,我们每一家出个代表走团去,也不能去多了,姑姑家孩子多,条件差住不下的,我曾经多次借住姑姑的邻居家,但也不能不去,一年瞧一次,那是爸爸的亲妹妹我们的亲姑姑,再苦再累也要去的。
记忆中的年要过到正月十六。正月十五晚上打灯笼,都是自己家人亲手做的,因为村里没有卖的。十五的晚上各自提着妈妈做的灯笼,比谁的好看,谁妈妈手巧,然后好多小伙伴集合起来,一竖队排开,平时的孩子王领着大家绕春树左三圈右三圈,口里还振振有词,好像是“春树春树你姓王,你发粗来我长长,你长大了做嫁妆,我长大了缝衣裳。”寓意树长大,我们也要长大。等到十六中午干面一吃,年就彻底过完了,只有期盼下一年赶快再来。
儿时春节的记忆,春节快乐的事情,永远难忘。这就是我记忆中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