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下车了,她努力平静自己。
对他一次次的暗示不理不睬。他站在她的身边——斜靠在她座位的靠背上。其实大半个身靠着她。
他一边与那个中年男人说话一边用放在扶手背上的右手指头悄悄点她的肩。她很尴尬。哦!不知如何接招。应该说她控制自己不去接应他的任何暗示。
对面那个从始发站上车并和她交谈了很久的中年男人看得很清楚,他被这个年轻军官的举动弄得很惊呆,不知所以然地应酬他那些莫名其妙的话。看看她又看看他。
她不发一言,为了掩饰这种局面和起伏的心,她快速闪开中年男人的眼睛把目光投向车窗。
外面仍黑的天及列车内昏暗的灯光让车窗成了一面镜子,把她的表情照个一清二楚。
她不知该把目光投向哪里,有几次她想她应该站起来或者抬头看着他,表示他对她“不恭”的抗议。
可是,听到他一声声急迫的叹息声她便没了那个底气,甚至觉得自己很冷漠残酷。
她明白他——这个年轻军官的用意。
他无非是想让她记住他的联络地址姓名也想知道她的联络地址姓名。想和她最后做最关键的交流。
离她下车的站点就要到了。列车奔跑的声音也越来越急促。
他的两个战友,那个年轻的女军官和同样年轻的男军官也吃惊地注视着他的变化甚至一举一动。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看看他又看看她,两人的嘴巴一直忘了合拢。
他们坐在她过道对面的座位上,他虽然背对着他们,可他们也像那个中年男人一样感受到了他和她之间的变化。
开始他与她还那么随意地交谈着,可随着她下车地点的临近,使得这个男子汉气十足,谈吐诙谐幽默又不乏冷静沉稳的年轻军官做出了如此有伤大雅的举动。而他似乎也不愿管顾人们包括战友的眼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