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路过一条运河
水是臭的
水是黑的
和星空一样黑
有一群人在河边夜聚
他们蓬头垢面
她们衣衫褴褛
他们热切地举起手中的高脚杯
盛起河中的混浊汁液一饮而尽
她们踩着凌乱的舞步
甜蜜地互喂带血的生肉
狂热地赞美造物主的馈予
他们肆意地大笑
她们快乐
你也想快乐
你崇拜的
垂涎他们每一刻的欢愉
佯装不经意地靠近
你欲罢不能
像狗一样伏在地上滚了又滚
把自己的洋装撕烂
踢掉油亮的皮鞋
爬过泥沼走到他们面前
她们看到了你
她们从身上扯下一块烂布
沾满血污与肉屑的手在上面写着
“下次一起”
你欣喜若狂
把一颗血淋淋的苹果捧出来
恳求她们收下
她们摇头拒绝
仁慈又怜悯
“流浪人，我们同情你”
“同情不需要回报”
你用蘸了红墨水的手
如痴如醉地描摹着字迹的每一寸
那正是世间绝顶美妙的触感
你抚摸
深情地问自己
你是不是扭曲
是不是空虚
是不是也渴望一场
糜烂的夜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