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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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来乌海是从银川走的,顺着贺兰山的山脚一路向西向北。

走之前我们给坐骑吃饱了饭,它吃不饱就不好好干活,所以得先把它伺候好了。

绵延不断的贺兰山脉甩着长长的尾巴,一直延伸到过了石嘴山,车子飞驰的时候我只看见山上几乎寸草不生,仅有的可怜的几棵树稀稀拉拉地一晃而过,高速路两边倒是长着高耸入云的白杨,就像两排列队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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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进入内蒙界了。

阿拉善左旗开始,就是一片又一片茫茫戈壁滩,(戈壁上有一种玛瑙,晶莹剔透,大多数人喜欢那的原石,没有任何自然加工的痕迹,)滩上黄沙掺杂着石头,那些灌木,还有长不高的小树让人看了是又可怜有可敬,可怜的是,长在这种扎不下根的地方,可敬的是,长在这种扎不下根的地方,还能硬着树皮活下来,得需要多大的坚韧。

远远看见一小片胡杨林。

听别人说那是胡杨林,可离得远,连叶子是什么形状都没看清,只听说胡杨树是沙漠里比较耐旱比较顽强的植物,可惜现在不是秋天。

秋天的胡杨林树叶变成一片金黄,那景色堪称绝美了。

我不知道在这能不能待到秋天……

但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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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手机的导航不知道咋回事,不好用了,总是把我们往偏僻的路上引,有次竟把我们引到了乡间那坑坑洼洼的土路上。

五脏六腑都快颠出来了。

好歹算挪出来,把坐骑累得“轰轰轰”直喘,就像个得了痨病的娘们儿。

快到乌海了。

总感觉又不对,怎么那条笔直的大道不让走,偏偏又把我们导到了一条小路上?

还走着走着,前面是什么?

一片白茫茫?

越走越近,那片白茫茫变成水了。

没路了。

我都不知道,我们开到了黄河边。

导航是故意的吗?故意让我看黄河?

好吧。

既来之,则看之吧。

看看黄河也不错啊。

很多游客都把坐驾停在河边,孩子们在水边嬉戏,我看中了一块沙滩,跟儿子两个人无比兴奋得往河里跑,儿子比我跑得快,眼看到水边了,儿子突然间不动了,脚陷进了黄色的淤泥里,越陷越深,都快到小腿肚了,我开始害怕起来。

真没想到黄河的沙滩看起来很美,却像沼泽一样,会下陷的这么严重。

儿子想出来,就挪动着腿往外抽,可越动,越往里陷得深。

我大喊:“儿子,不要动,你越动,越往里陷。”

儿子定住了,就像孙悟空的定身法,一动不敢动。

我大声喊他那个岸上的老爸。

这个关键时刻的关键的人物在这时发挥了他应有的作用,要不说是家里的顶梁柱呢!

他不敢快跑,慢慢的把脚放在沙滩上,然后迅速抬起来,再轻轻落下再抬起,如履薄冰的样子,他终于到了儿子身边。

他伸出手拉住了孩子。

一点点的往外拉,孩子随着他慢慢抽出脚,最后把凉拖鞋留在泥沙里面。

孩子小心地踩着泥沙身子一歪一歪的慢慢地挪回岸边,剩下他的老爸伸长了胳膊把拖鞋抽出来,提着鞋子也是身子左摇右摆地挪回来。

好险!

我想起了红军的二万五千里长征,有一段过草地的沼泽,有多少年轻鲜活的的生命葬在了里面?

我往四周看了看,才发现我们站的地方都没有人在玩,原来,当地的人都知道这儿有淤泥,都没有过来玩的。

我们到另外一处岸边,冲洗干净,儿子还意犹未尽,我则后怕不已。

等我们玩尽兴了,天也快黑了。

重新起驾,回到了原来的路口,找到了正路,向乌海城进发。

其实黄河边离乌海市很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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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远远就看见甘德尔山上的成吉思汗铜像,屹立在最高的山顶上,望着黄河,望着乌海市,看着人们兴衰忙碌,生老病死。

我们在宾馆住了好几天了,才想起这还有个乌海湖。

听说离市区不远,怕到时没地方停车,我们坐公交车去了。

乌海湖两岸,就像那个阴阳两分的太极符号,被生生分割成完全不同的两个天地。

一面是,茫茫黄沙戈壁滩,一望无际,而另一面,是一片翡翠般的绿树成行,绿草如茵,草地上开满了紫色的一串串的叫不上名字的花,肆意地盛开着。

湖面上碧波荡漾,一艘艘的船儿正在扬帆起航,湖中心还有一个小岛,岛上那几棵小树歪歪扭扭。

湖畔有很多游船停在那,摩托快艇在水面上划出一条直线,游人们坐够了快艇再坐游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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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我坐在花丛中,望着湖对面岸上那片黄沙,看着这独一无二的景色。天空还是个难得的阴天,很舒服的天气。

听说乌海湖是黄河的一部分,被截留成的一个湖,它是乌海人的命根子,没有水,人是没法活下去的。

截流后的那湾水,一面被种上了成片成片的花草树木,一面顺着海岸线建了大堤把黄沙固定,就形成了半边金黄半边翠绿,中间则合抱着一颗蓝色的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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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城市乌海,春天极度干旱,天宫好像很是偏心眼,只是把那源源不断的雨水向江南猛灌,把江南人灌饱了灌够了,灌的江南人衣服晾不干,墙角发霉,出门就得夹个伞,被窝潮湿得能拧出水。

即使这样,也不把那多余了的雨水,就哪怕一丁点儿也好,匀一点儿给塞北。

我走到乌海的大街上,发现没有一棵法国泡桐,除了白杨就是槐树,每棵树的根部都从地下伸出根小细管,还向树喷着水。

好聪明的法子。

省水还省力。

不像有些地方,浇的时候需要有人拉根管子,任管子里的水哗哗的流。

长年干旱的人们,是什么招都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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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乌海,也有它的可爱。

就在刚才,我看见,天上那一大朵一大朵的白云,就差那么一点儿就落到附近的楼房顶上,南方,能看到这么美的天空吗?

乌海,人口少,没什么高楼大厦,就连超市里都不用排队,还就两个收银台。

这儿楼房便宜蔬菜贵,大街上车辆稀少,也根本不存在堵车的问题,马路两边有的是停车位,不用担心被贴罚单,城市虽小,却干干净净,就连马路边的垃圾桶都擦得铮亮,人们在大街上不紧不慢悠闲地走着,脸上的表情给人的感觉是:

急啥呀,不着急,慢慢来……

真的是,享受慢生活。

我想起了南京武汉北京上海广州,那些大街上,地铁里拥挤的,行色匆匆的人们,不知道她们每天着急忙慌地去抢啥?

好像走慢了就抢不到似的。

来乌海是看不到草原的,我想再向北走,去锡林郭勒,就是一片茫茫大草原了。

期待着去草原……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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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一伸手,就能撕下那片云彩。

好想撕下那片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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