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总是比较容易忧郁
半夜醒来又一次把脑袋劈开
白质分娩出湿蝴蝶和瘸腿兔子
树洞全是红色，了无生命
旖旎却如漩涡，予以勾引
这是一个让人忧郁的日子
你在草稿箱蹲监狱
我在圣诞节做自已
平安夜是平安的日子
在娴静的黑暗中修房子
绿色塑料松树下藏了诸多幻影
未开包的礼物，来自不同国度
假星星，锈铃铛，烂彩纸
焦黑的火柴和燃烧的女子
垃圾箱里堆积废品
廉价的虚幻，烟草和酒精
难以解读的命运
黏腻的自由，残疾的幸运
外面有大大小小别人家的屋子
我们面对彼此
好像在面对别人家玻璃的影子
却找不到任何属于自己的粮食
只是因为不能死，而不能死
不能死，但没有血，也没有肉
我们依偎彼此
迎面感受失重的饥饿
假幻光，锈梦想，烂文艺
飞鸟朝玻璃幕墙发动自杀式袭击
被击碎的假面却残留饥民的血迹
于是我在松针上跳舞，被冷风碾死
忽地发现双足不见踪迹
枝头摇摆不定
此处有狼藉的勒痕，发青的皮
伴随音乐吐出舌头，怒目圆瞪
说是惊悚也不过如此而已
既知生命尽头必然有种种迷离
那只是一点点痛苦，不堪卒读
但十二月的空气总是不讲道理
今天好冷你在草稿箱蹲监狱
这个冬天我在圣诞节自缢
作于二零二一年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