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里我好想变成一阵风,吹到远远的地方,在枝叶间掀起涟漪,我想穿行在明暗交界的地方,无所拘束,直到最后一盏灯都熄灭,在最深的夜里和世界说声静悄悄的晚安。
我好想留在这一成不变的夜空下,和几千年来人们仰望过的漆黑夜幕一起融化在微微吹拂的风中。启明星也消失不见的黑夜里,我从最长的街的一头走到那一头,空荡的青石板上没有留下一行脚印。
留下的只有一行眼泪而已。
空荡的广场上四周泛来模糊的灯光,像躲在角落窥视的眼睛一样,风把扯的高高的气球吹得倾斜了,迎新的标语苍白的印在褶皱了的长条上。被堆成小山的草的尸体传来死亡的绿色的味道,是苦涩而刺激的味道。
在这样的夜里,我们听着歌走着,却在囹圄中转着圈。钟塔敲了十一下钟声,赤红的灯光闪烁着,在高处凝望。而我却只能看到暗黄的路灯照耀着的斑驳的树皮。
我好想,好想变成一段音符,抑或是变成一段旋律,融化在这声的夜里。融化在被风拨动的枝叶间,融化在鸣蝉的翅膀上,融化在某个口风琴里。
我多想变成一首歌,在无人知晓的深夜里被你轻声吟唱着。你会不会在夜深人静时推开窗台看着漆黑的夜幕唱起不知名的歌谣?你会不会托着腮凝视着远方,任凭晚风轻轻抚摸你的脸颊?
在迷蒙的灯光里,我这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