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春桥长篇小说《食色记》,是作者呕心沥血十年创作的近百万字的长篇世间红尘游记,是一部用诗歌语言写就的散文体,也是一部游记体。小说主要写的是最平常的人性,写的是灿烂的中华文化,先后在简书、头条、知乎连载。
《食色记》有声作品,由这有声工作室制作,主播团队阵容强大,正在喜马拉雅热播!
纸媒出版社和影视出版公司有合作兴趣的,可以给作者留言!
(版权归作者所有,任何机构或个人转载都必须得到作者同意!)
领班推开厚重镀金边框软包门,大厅里暗暗的,舞池正在慢摇轻音乐暖场,濮上之音柔媚,几十对红男绿女正在灯柱影花之间翩翩起舞。大厅近千平米,错落有致散落着几十个或方或圆的台座和卡座,多已亮起开台红蜡烛,顾客觥筹交错。
舞池上空,一枚漫天星灯孤独地旋转着,洒得世间乌云自去,星光点点。
林总预留18号卡座,没让领班引,她直接带我们过去。包厢位置好,居舞台正面,可尽揽整个演出大厅全景,无视角盲区。
男侍拿打火机点燃玻璃器皿里红蜡烛,开了台,撤掉预留席卡牌。那红蜡烛隐隐约约燃烧起来,把大家的脸上笼罩上一层神秘红晕。
林总很谦虚,让领班拿来一沓她的名片,逐一分发。我看了,她叫林若雪,名字很是雅致。我从包里取了名片回敬。
林总拿着我名片略看了一看,道:“文化局是歌舞厅主管单位,还请秦主任能够经常过来振华指导工作!”
我超出自己能力大承大揽道:“没问题,只要我能做到的,你尽管吩咐!”
“那得先感谢秦主任了!”
“我进来一看,就知道你们为什么圈内这么声名遐迩,装潢非常豪华,看出来投资很大。”
“我们是欧陆装修风格,吊顶用材美国红松、白松和俄罗斯水曲柳,铺的加拿大拼花大理石地板,选用的英国BOSE音响,可伸缩可升降舞台,是在德国定制的,两边电视幕墙选的韩国三星。”
我抬眼看去,两块电视幕墙中间,耸立着微缩景观艾菲尔铁塔。一串小彩灯,拉出铁塔轮廓。塔桥洞口同时也是后台出入口。塔基两边是音响灯光控制台,几位俊男美女DJ正戴着耳麦在慢摇着。
我道:“林总,太奢华了!”
林总道:“钱不是问题,要做就做深圳最顶级的歌舞厅,硬件好,软件更要好,我们要让每一位来的客人宾至如归,要把一片温馨挚爱驻留在客人心中。”
陈碧真道:“臭石头,你要多报道报道振华!”
旁边陈海生道:“林总,你这主持人改行做经营,跨度很大呀!”
林总道:“是呀,身份转变反差是挺大的,就像刚刚短衣短裤逛完海南椰林,马上又裹上黄大衣来到北大荒垦荒似的。”
“林总,我有素材了,新一期文艺报上给你们写篇专访,题目就叫‘振华夜总会用歌舞谱写鹏城华彩’。”
“非常感谢秦主任。我还有客人要招呼,就不打扰你们,一会再过来敬酒。碧真,你先帮陪一下,需要什么酒水直接点,今晚全部免单,各位玩开心。”
“林总,你忙你的!”
林总现自去了,陈碧真把酒水单递给我,我复递给小蘑菇,小蘑菇并不接,道:“秦哥,还你来吧,客随主便嘛。”
我见状道:“碧真兄,你来点吧。”
陈碧真点了点头,喊过领班来,道:“来四扎德国黑啤,一个大盘美国提子,再拿两包软中华,”陈碧真也不再客套,抬头问道:“小蘑菇,你喝什么饮料?”小蘑菇忙说:“我和大家一样,喝啤酒。”陈碧真道:“给我拿一大盒装椰汁。”小蘑菇道:“碧真姐,不喝酒呀?”陈碧真笑道:“我一会要上台演出,不能喝酒。”小蘑菇道:“等你演完,下来喝。”陈碧真道:“好!”我道:“小蘑菇,你平时不喝酒的的,今天开始喝酒啦?”周三石插嘴道:“小蘑菇平时不喝酒,真喝起来,那是辣椒过烧酒—啬克!”小蘑菇道:“扯淡。”
我知道陈碧真今晚帮我在老乡面前撑场子,点的那德国黑啤和美国提子都标价不菲。
小蘑菇啧嘴道:“碧真姐,你这美睫栽得像一朵山茶花,好美哦!美瞳颜色也好好看,灯光下好梦幻哦!”陈碧真眼睛里烟水迷茫,扮妆是时下流行烟熏妆。
小蘑菇机灵,情商高,见面没几分钟,早碧真姐短碧真姐长的,把她喊的心花怒放。
“我这眼睫毛下午栽了两个小时,躺那半天没换姿势,腰酸背疼。”
小蘑菇凑近一些,拉住陈碧真手,仔细看道:“碧真姐,水貂毛粘的吧?”
小蘑菇左一声碧真姐右一声碧真姐,喊得她每一个毛孔像被电熨斗熨过一样舒坦。
我插话道:“水貂毛?怪不得看眼睛蓝蓝的,像老外眼睛。”
小蘑菇解释道:“这是蓝颜美瞳,深圳现在流行‘韩风’。”
我道:“光怪陆离的,欧洲杨贵妃。”
牡丹花正和小蘑菇说话,转过身来,当大家面踢了我一脚道:“这家伙是我损友,每次见面老是酸我。”
小蘑菇道:“大诗人说话咬文嚼字的,有时是有点酸。”
小蘑菇又拿起陈碧真另一只纤手道:“碧真姐,哇塞,你这美甲哪做的,好美哦,我才看见,每枚指甲上都有一朵牡丹花呀?”
陈碧真道:“在国贸大厦里刚开的一家香港美甲工作室做的,先消毒修甲,再涂底油涂指甲油,然后用专用美甲颜料笔绘。”
小蘑菇羡慕道:“这要有钱还得有时间。”
陈碧真道:“要演出,所以做精致一些,平时我喜欢涂成酒红色。”
小蘑菇道:“酒红色万能色,我也喜欢,有个好处,色泽深,能遮掩指甲上乱痕。”
聊起妆容,一下拉近了小蘑菇和陈碧真之间距离。女人有个特殊本领,能够迅速通过一个小话题,拉近彼此距离。女人应该比男人更适宜于外交,蒋夫人宋美龄算是这方面的典型人才。相对来说,男人更擅长斗争,女人更擅长彼此合作。那边,许伟、陈海生和周三石正在为红旗袍还是绿旗袍的腿好看而争论。
我小声提醒道:“你们要注意点素质,我朋友可是大学讲师。”
周三石道:“是的呢,这帮垃圾!”
两名服务员端来杯子、扎啤、提子、香烟、饮料,一一摆上桌来。陈碧真要斟酒,周三石、陈海生不让,拿过扎啤分酒。
陈碧真给自己倒上椰汁,端杯站起来道:“都我石头兄老乡,今天初次见面,我敬大家,干!”
“干!”“干!”“干!”“干!干!干!”
大家起身干杯,纷纷感谢陈碧真盛情款待。
陈海生扬杯底对许伟道:“你那杯里剩那么多酒,养鱼呀?!”
“日,眼睛天天盯着我干什么?”
“不是盯着你,人家碧真姐敬酒,不喝完不礼貌,而且还初次!”
陈碧真忙道:“不用全喝完,喝酒不要勉强。”
许伟倒也刚正,仰脸把杯中剩酒一口喝下肚去。
许伟拿起桌上“软中华”开封散发。平时,流水席上放那免费好烟,都是他这老烟鬼雷达一般眼神的探寻物。刚才“软中华”一上桌,他眼睛如夜晚的狼眼睛发出绿光。陈碧真接过一支软中华,许伟早拿打火机给她上火。陈碧真和阿丽平时只抽绿摩尔,现在包不在身边,烟瘾上来,只能抽根粗烟救场。
小蘑菇不抽烟,大家力邀下,也破例叼上一支。
我从包里拿出文件袋交给陈碧真,道:“这我诗集,阿丽上次吃饭说要一本,麻烦你带给她。”陈碧真拿过来翻来覆去看,发现装书那报社信封已经封上,露出诧异之色道:“老土,深圳泡妞都用方(一万一方)砸,哪还有送书的。”
我一本正经道:“她要的诗集呀。”
陈碧真噘嘴把信封还给我道,“这边结束,我们去找阿丽那边喝两杯,你见面亲自给她,我可不想当你们二传手!”
我想起小蘑菇托找工作一事,开口道:“碧真兄,本以为我来深圳可以经常见面,谁知几月下来竟比不上庐山一天见面时间多。”
碧真兄道:“谁还难得住你要见面,见不到面是你不想见罢了!”
我道:“一直想回请你,可你总在忙。今日,好不容易聚一次,等阿丽下班,我们去八登街吃海鲜,不醉不归。”
“行呀,那今晚好好宰宰你!”陈碧真本就夜猫子,天天打更熬夜的,夜宵家常便饭,今天心情好,自然应允。
旁边兄弟听我说要请夜宵,都很开心。
陈海生竖大拇指道:“请吃海鲜呀,兄弟,一条龙招待,牛比托拉斯!”
小蘑菇见风使篷道:“这要多托碧真姐的福。”
看惯了南方人的陈碧真,初见我几位大骨架北方老乡,个个形象伟岸,说话得体,印象不错。
这时,大厅灯光暗下来,两枚追光灯把两道光环投射在舞池中央。歌舞厅红歌《999朵玫瑰》前奏起来,那静止在舞池中间两道光环,如一对男女,开始在地面上缠绵。这是“贴面时刻”,三三两两男女牵手走下舞池。舞台两侧,干冰机“滋滋”吹出云雾,把舞台笼罩在轻纱薄雾里,宛若天外仙境。
舞池里,不一会儿,几对痴男怨女黏贴一体。
许伟道:“小蘑菇,跳个慢四吧?”小蘑菇装没听见。许伟憋不住,站起来又央。小蘑菇觉着陈碧真面前拆许伟台不明智,心不甘情不愿站起身来。路上,小蘑菇小声埋怨道:“要求人家碧真姐办正经事的,正说着话呢,你这火急火燎要跳什么舞,真是念佛不及造孽多!”许伟不服道:“人家今天请我们出来,主要目的是好好放松的。”小蘑菇鄙夷道:“请我们出来,嘁,你算老几呀?”
陈碧真望着小蘑菇背影道:“这小蘑菇走路抬头挺胸直腰的,有型有范,应该练过舞蹈。”
我说:“她艺校民族舞蹈专业,身体受伤练废掉,不然进歌舞团了。”
“哎--,好可惜,她真是个跳舞的料。”
“还你们唱歌好,三首歌可以吃香喝辣混一辈子。”
“瞎说,唱歌好之人,叫天籁之音。知道不,都是天选之人!”
周三石和陈海生坐沙发角落里,叽里呱啦咬耳朵。两人话题一晚上没离开陈碧真身体。周三石道:“条正,黑点。”陈海生道:“奶子大屁股大,干起来一定舒服。”
两人坐那过过嘴瘾,无聊得很。周三石早按捺不住,道:“不行,他们成双成对的,我也喊个学生妹过来陪。”周三石深大课程挂科红灯一串,却不耽误身边女大学生泡了一串。陈海生一力撺掇道:“要喊快喊,让学生妹带个同学过来,不然我一人干屌爽更难受!”
周三石拿了二哥大按了半天,没信号,道:“日特,我这天地通在大厅没信号,得到外面大马路边找信号牌。”周三石刚买了个二哥大,在路边信号牌下可以当大哥大用。
周三石起身,嘴里嘀咕着,起身出去。
这时,一服务生过来,倾身对陈碧真道:“大卡包来位重要客人,林总请您过去。”
“我去下就来。”陈碧真起身拎裙子,端起半杯椰汁过去。
陈海生问我道:“你那碧真兄,过去应酬怎么还端杯饮料?”
“这就不懂了吧,娱乐场所女性杯子不能离身的,很多客人坏得很!”
“秦哥,这陈碧真点正,胸又大又挺,屁股也性感,办舒服不舒服呀?”
“胡说什么,普通朋友而已!”
“男女哪有朋友?你不会说你柳下惠坐怀不乱吧?”
我蒙糊着道:“太熟了,不好下手。”
“日特的,你不办也有别人办,好白菜可千万别让猪给拱了。”
我正色道:“我靠,我交你们这些都什么人,衣冠禽兽?!”
陈海生嬉皮笑脸道:“衣冠禽兽,去,是禽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