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树

    秋天到了,那棵柿子树挂满黄澄澄如小灯笼般的柿子。

    “这树都那么大了,当年都以为这小不点活不了多久。”奶奶感叹的说。“那个时候,你也是个小不点,整天喜欢拿着铲子去挖野地里的草带回来栽。家后的小院子被你栽满狗尾巴草。”听着奶奶悠悠地讲着,我好像又回到了过去。

      刚刚开春没多久,我和奶奶去姨奶家,姨奶家有一株长得很好的柿子树,每年都会送许多柿子给我们吃。我当时小,哭着闹着想把这树挖回去栽,姨奶的小儿子,也就是我的姨叔,对我特别好,带着我剪下了柿子树的几枝枝干。

      他送我回家,教我把这些枝条埋在土里,搭一个简易的保温棚。我满怀希望的每天都透过透明的塑料纸看看有没有发芽。姨叔长得不高,所以对象好久都没找到。没办法,只能买了一个。他们结婚那天,一切从简。本来以为将来生个娃,日子也就这样过下去了。

        可是买的那个似乎没有这个意思,终于姨叔发现了异样,那天晚上不知道发生什么,姨叔投河了,那个女人也在河里。那些天奶奶天天往姨奶家跑,却不让我去。记得有一天奶奶回来对我说,你姨奶家的柿树被砍了。我当时只知道那棵大树没了,也没多大在意。我还是每天去看我的那些枝条。

        清明以后,姨奶来我家。原本还是乌发满满的姨奶已经满是白发,眼神也黯淡好多。奶奶让我多和姨奶说说话,原本最喜欢和我讲话的姨奶现在也只是胡乱的接一两句。吃完饭,我带姨奶去看我的那些枝条。          我慢慢地拉开那层塑料纸,细细寻找,发现一枝柿子树上长出一片毛茸茸的叶子。姨奶的眼里仿佛有了丝光亮,“大勇,最喜欢柿子树。”姨奶微微的说,姨奶颤巍巍的摸了摸那叶子,“答应姨奶,把它好好照顾好。”我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

          由于放风早了,那枝柿子树叶子蜷了。姨奶也在离开我家不久就了无音讯。奶奶说她睡着了。“那东西死了,别浪费时间了 ,把它们拔了。”奶奶说。我还在坚持着,我觉得它只是还没睡够,很快就醒了。

        六月的那天,它睡够了,它醒了。长出了两片叶子,好嫩好绿。“就让它在这长吧。”奶奶说,“你姨奶要知道肯定很高兴。”

          那柿子树长得很好,每年都会结好多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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