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人

平平明明确确地记得,自己在梦中杀人了,一个流浪汉,这个时代流浪汉已经很少了,这个脏兮兮的穿的破破烂烂的男人,看到什么样的女人都会猥琐地坏笑,平平上班的路上时不时地碰到他,每次都快速地逃开,这种人,见到了都会嫌眼睛脏。工作机会那么多,随便做点什么都不至于流浪。可是杀人,平平连想都没想过,但是晚上的自己,拿着一把不知道哪里来的刀,就这样插入了流浪汉的心脏,顺手将半死不死的家伙推向了河里。

再次见到警察老李的时候,平平已经跟不下3个警察详细描述过杀人过程了,但是好像还是没有人相信她。这次老李问的还是很细,在哪条路上,是哪条河,刀子扔到哪里去了,流浪汉有没有说什么,等等之类的,平平还是和之前一样,把自己记得的都说出来了。

跟上次一样,老李开着车,带着平平到了案发现场,仔细观察了周围环境,问了周围的很多人,还是和上次一样,几乎没什么收获,平平自己也觉得事情好像不太对,因为所谓的河,现在根本就没有水,如果有尸体,早就被人发现了。而且从周围人的说法来看,这附近肯本就没有什么流浪汉,“发现流浪汉第一时间送到救助中心了”,这是市民的原话。

在回去的路上,平平默默地掉了眼泪,自己肯定是有毛病了,梦中看见杀人也就罢了,怎么还能自己去杀人呢,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来自首,还没人相信自己,案发现场也一再证明自己是胡说八道,可是记忆是不会骗自己,流浪汉临死的不可思议的眼神,自己都清晰的记得。

但是,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案发现场的,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家的,不记得凶器是从哪里来的,最重要的是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杀人,自己只是个普通人,就算不能算是一个100%的好人,但是也肯定不是坏人啊。

和老李回到派出所之后,他找人空出了一间会议室,带着平平一起,又详细地回忆了一边很多细节,这样一来,平平才发觉自己能记起来的真的不多,在“杀人”的时候,自己是平静的,专注的,对周围的环境很是漠不关心。老李最后总结道,“除了杀人的细节,对环境真的是一无所知,但是环境的细节才是真实判断真实与否的标准”。

老李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对平平做了如下要求:一是如果再次梦游无论梦见什么,专注环境的细节,二是无论梦见什么尽自己最大能力做点什么,留下点标记什么的,三是即使梦到杀人了,也不要再到处跟人说了,直接到派出所来找他,或者私下里找他都可以。

最后,老李留下了他的私人电话,把她送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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