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有一个疑惑,我有的时候觉得自己是一个木偶。我始终不明白,别人是一开始就特别的有主见,特别的有自我,还是这是一种能力,需要学习,需要习得?我为什么写作,我为什么读书,很根本性的一个原因就是我需要获得支持,我需要从书中,他人身上获得某种程度上的认同。我一直活的特别的不理直气壮。
某些念头,我认为我不应该有,我会内疚,会自责,自责程度还很深,但是,我可能会在某本书的某一页发现一个可以共鸣的人与事儿,啊,那个时刻我才能惊叹一下,啊,原来有人也这样呀,他们也这么想呀,我的想法没有那么罪恶啊。
我始终活的很是没有理直气壮的感觉。我不知道对自我的认同是天生的吗?还是习得的?学习到的?我到底缺失在哪里呀?我都活了大半辈子了,居然到了今天,我还是得靠他人去获得我生存的正当性,正常性。
我前几天发牢骚写了一篇诉说和父母关系不好,觉得自己没有父母子女缘,始终是和父母不在一个气场中,我们如果不是因为彼此是父母子女的关系,那将是彼此都极其不喜欢的人。我在其中表达的也很明确,我有这个很明确的感受,但是我深深的为有这个感受而羞愧,无地自容,认为对不起父母。我觉得我内心戏实在是太多了,我都厌恶我自己了。可是,我真的非常的不理直气壮。为什么今天突然又想起来了这个问题那。因为今天在圆桌派中,一位嘉宾提起一位台湾女作家,也在自己的作品中描述过对母亲的不喜欢,用文字写过母亲的坏话,肯定文字会有奚落,会有些刻薄,尖酸。她一直也没有觉得这有什么问题,终于,母亲老了,住院了,她发现母亲住院的时候在看她的作品,她觉得又惊又喜,喜的是母亲会看她的文章了,母亲愿意来通过女儿的文字了解自己的女儿了。可是她实在是害怕呀,害怕她的母亲看到那些她写的关于母亲的刻薄的文字,或者并不刻薄,就算是客观描写,但是也是表达了自己对于母亲的不喜欢的文字。她实在是害怕极了。母亲最终还是过世了。她在收拾遗物的时候,发现那本书,折了页,就是她描写母亲的那页,妈妈是看过了。这个台湾女作家痛哭,在以后的人生中,非常的痛苦和后悔。就是这段描述,让我一下子放松下来。原来如此,原来也有人和我一样的感受。我不是不正常的。她的所有的感受我都能够理解。我一直认为是我自己不正常。
我始终不明白,我为什么一直都那么的不能够认可我自己,我始终的认为我自己的任何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都是不正常的,所以,我自我折磨,只有在看到这个世界上原来他人也有同样的感受,也会为之痛苦的时候,我才能放过我自己,知道我不是唯一的,我不是个怪人。
我到底缺乏了什么能力,导致我到了今天,还是如此那 。我深深的疑惑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