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还吃饭吗？”

“这还用说，到点了？”

“我去。我给拿饭盒。”

“说什么。怎么能让哥去呢？”

到食堂，先冲饭盒，里里外外，餐具洗，里里外外，清水，里里外外。

先给哥要份爱吃的土豆牛肉。这是哥提前告诉的有土豆要首选，土豆软，省牙，大锅菜的白菜呀，黄瓜呀，嚼不烂，费牙，因为这是哥第三次牙疼，好像快赶上一月一次了，拔也不是，等能拔的时候不疼了舍不得。自己看中鸡蛋炒以为是黄瓜，就说这个黄瓜鸡蛋，阿姨神速两勺入盒，边说这是苦瓜炒鸡蛋。苦瓜就苦瓜，入夏佳菜。

用餐过半，吃着土豆的哥突然说，苦瓜苦吗？吃着苦瓜的我一愣，想，想，不怎么，苦，还行吧。看吃着土豆的哥的脸，那么不自在，饭盒的土豆还许多，馒头泡饭盒菜汤，夹沾满菜汤的馒头放嘴里，缓慢，缓慢，蠕动。土豆硬！炖的不软，切碎费劲，着急咽不下，都留到饭盒里了。唉，光顾自己吃，没顾得上土豆软不软，失误。“哥，那怎么着？”。“菜汤泡馍。不错。”

正在这时上边来安排，给我的，叫过来帮忙，到某楼层谁谁需要帮忙。我给哥说，“谁去都行。”哥说，“你去吧。”

“好的，听哥没错，你慢点吃。”

“疼的不行，刚出院没几天，又住院了。看来不行，上次做胆管，这次得做胆囊，非做不行，疼的厉害，大夫检查了，你过来帮帮忙，转外科去。”

“唉，算起兰。这才出院几天。唉，算起兰。”

因为出院时间太短，不能住这个科室，什么什么的，需要做手术，什么什么的。我都没有听清楚。因为病人很难受，那表情，虽看不清楚，因口罩，可那眼睛，雪亮，那是以前，现在，有点忧。

大包，小包，大袋，小袋，没落一样。

临时有个病床，先凑合。病房里全是男的，咱可是位漂亮的少妇。没有病床，都满着。现在倒腾不开。等有床位再换。疫情期间床位依然紧张。不，现在已全面恢复正常。

“好了，谢谢，你回去吧。”

回到用餐处，还有几片苦瓜，也还有鸡蛋。这时想起早上看到一篇文，要吃鸡蛋，不要吃鸡屎。这是鸡蛋，有营养，不能浪费。又想起哥那会儿问得：苦瓜苦吗？苦吗？自己知道。倒入些热水，一并吃掉。

哥已躺下休息。

又来一通呼唤，取血，外科用。事情往往往一块赶。

看一眼哥，哥微挣二目。我说，我去吧。

哥点一下头。

这活不能耽误，虽留有富裕时间，也怕万一遇有什么事情，没有血，那多着急，既要快，又要稳，心中默念着安全安全，大中午太阳直晒，容易犯困，还行很顺利完成了任务。得到一句“挺快”。

刚停下没十分钟，又一次，这次，急，大出血，万一来了，刚才取四袋不够，再去，快。

“算起兰，算起兰。”

哥也刚进屋，喘着很重的气，这才上了一层楼，我还以为哥一路跑回来的呢。我说哥缓缓，缓缓，喝口水。哥说：开多长时间都没事，就是不能走路，缺乏锻炼。哥边喝水边对我说，“算起兰，弟，赶紧地，辛苦你再去趟吧。”

“哥，说什么呢，放心吧。听哥没错，保证完成任务。”

开足马力，能超尽超。看准红灯，注意外卖小哥，提防鬼探头，防范老人小孩，还差一公里到地。接到来电，到了吗？

没有。

到了回电，再告诉拿多少。

最后这次十八袋。十八袋。各种规格总共十八袋。多少钱？肯定有懂的，我不懂。只记住这是救命的无价啊。救命啊。

回到用餐处，“哥，我回来了。”

哥：“弟，辛苦了。”

“说啥呢。哥。但愿人人都好好的。算起兰。”

苦瓜炒鸡蛋饭盒还没有刷，刷干净，明天还要用，今日事今日毕。

鸡蛋，吃蛋，莫吃屎。苦瓜苦吗？其实有点，每人的感受不同而已。大多时间每人都在各自的轨道上前行着。即使并轨也不要碰撞。比如土豆牛肉，苦瓜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