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年前我在济南一所工行办的一所中专学校读书。
有少男少女的地方怎么可能少了风花雪月呢?但是我们学校谈恋爱的真的是不多,就那么有限的几对,而成功率还蛮高的,现在谜底早都揭晓了有几对真的修成了正果。
那时候单纯的小女生们一说起“口加勿”都欲说还羞的,“口加勿”就是“吻”的意思,大家不好意思说吻,不知道是谁创造了“口加勿”。有一次一位女生说看到某某和某某在某地"口加勿”,激动得估计比她自己“口加勿”心跳都要快,神秘地在女生宿舍逢人便说。
也就是我们那时候思想单纯才大惊小怪,我们那时候是没看过村上春树,《挪威的森林》里同样十八岁的学生渡边和绿子、直子等几个女孩的私生活是那么开放而自然。
我们的舍友们会为了一句古诗“停车坐爱枫林晚”而脸红,但我没脸红,因为我那时候根本不懂这句诗有啥玄机。
我和A君的故事也早就不是什么秘密,虽然大家知道A君是谁,但是我觉得心里有个坎,还是用个化名吧。
18岁那一年A君向我表达爱慕之意,我对优秀的A君也很有好感,这是不能否定的,否则我们不可能有一段时间的交往。
不能不说,如果不念过往不问将来,我们在一起也比较快乐,也挺谈得来。
A君其实比我小两岁,但他真的很细心,很会照顾人,我感冒了,他会给我送感冒药,我喜欢写东西他会给我送稿纸,我说想研究一下汽车品牌,他就给我收集从报纸上剪的各种汽车的品牌标识。
有一次我们去黄台看电影,那是一个冬天的夜里,刮着大风特别冷,我穿得有点单薄,他竟然为我脱下了他的羽绒服要给我穿上,我怎么可能穿上他的羽绒服让他穿着单衣在寒风里哆嗦,我坚持让他穿回了羽绒服,但就在那样冷的天,在那样的大风里,他也没有搂搂我的肩膀或者暖暖我的手,真的是非常单纯的一个小男生,一直到“分手"我们都没有拉过一下手。
那个春天,我们去植物园,我知道他很想要一个明确的答案,就是“互定终身”那种,于是我也做好了回绝他的准备,因为那时候我19岁,他17岁,我不拒绝交往,但如果要托付终生,我还没有勇气。那时候我也很懵懂,理解和表达也有偏差,也没有表达出来从恋爱到谈婚谈嫁是需要时间的。
两个傻傻的小孩一个红着脸问:“你到底什么意思?”一个说"我觉得不太合适”。哪里不合适也不知道。
想想我的儿子今年21周岁了,没走上社会之前不也是个孩子吗?当年面对17岁的A君,能说和年龄没有关系吗?
他却仍然没有放弃。
然后一晃就到了毕业,那一天他们宿舍的人都走光了,我们也要道别,他怱然失声痛哭,哭得那么放肆那么汹涌,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就默默地陪着他哭,他哭完后眼睛肿得象核桃,我也特别心痛,也很感动,但是,始终没有心动,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人不对,还是时间不对。无论他怎样悲痛,我都无法给他那个一生的承诺。
于是我们傻傻地各自转身,甚至没有互道祝福,然后完全失联,那时候也没电话,也没手机,也没有微信,不在一个县城联系都很困难的。
多年以后我也想过,如果他不那么着急要那个答案,就是如果他能把恋爱和求婚分开对待,如果我们一直交往,是不是最后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也会水到渠成?
但一切都无法重来,也无法证实。
也可能他注定是那个不对的人,也可能他是那个对的人出现在了错的时间,但是等到了对的时间他却消失不见。
席慕容说:“难道青春必得愚昧,爱必得忧伤。”
感觉就是专门用来形容我的,当傻傻的青春谢幕,每次回首都会抖落一地忧伤。
那个在寒风中为我脱下棉衣的男孩,那个为我哭肿了双眼的男孩,终于成为青春的一种伤痛,永远留在了记忆里,他曾经对我的关怀备至,也永远成为一种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