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帝君握着凤九纤细的手臂，眼里是若隐若现的痛楚。
“就是……我……”凤九在帝君痛楚的眼神里，无法遁形。
“还不说？”帝君的语气更加心疼和清冷，带着颤音，凤九伸手抚向他的侧脸，帝君无言，拉下她的小手，逼视她的美眸。
凤九现出九尾，怯生生地伸到他面前，每条狐狸尾巴上都是刺眼的“勿忘东华”。帝君紧紧地闭上眼睛，猛烈起伏的胸口说明了他此时的情绪。
“夫君，只有两个是刻上去的，其余的都是红色颜料里加了红珊瑚粉末写上去的。”凤九连忙说道。
帝君深深呼吸，睁开眼睛，目光锁定在她的眉眼之上，“为何要刻两个？”
“我怕又有尾巴不见了。”凤九小声说。
“小白，断尾一次还不够吗？狐狸断尾如同凡人剜心，你是青丘女君，太晨宫的帝后，谁能动你分毫？你……”帝君再次闭上眼睛，一滴泪自眼角滑落。“终究是我护你不周。”帝君心疼难忍，抬手施法，用同样的方法滴了赤金血，施法护住了刻在狐狸尾巴上的字，又施法将写上去的字也护住，转身就走。
凤九知道帝君这次真的生气了，连忙扑上去，从身后抱住了帝君的腰身，脸颊贴着他的后背，“夫君，我错了，以后不敢了，你不要生小白的气。”声音软糯。
“以后？还有以后？”帝君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怒气，他怨自己没有看护好凤九，深深地自责。
“没有以后了，以后小白都听夫君的，不再伤害自己。”凤九说着，温热地泪水渗进了他的衣衫。帝君回身，揽她入怀。
“小白，是我的错，没有看护好你。”帝君亲吻凤九的发顶，然后将她推离自己几分，捧起她的脸颊，用指腹抹去她颊边的泪水，对视良久，略微迟疑，开口问道：“还做了什么？”
“真的没有了，就是……”凤九欲言又止，帝君心跳加速，情不自禁地捏住了凤九的下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还有什么？”
“夫君，你别怕，就是写了一些字。”凤九拍开帝君的手，可怜兮兮地揉了揉自己被捏疼的下巴。
“在哪儿？”帝君沉声问。
“书房和膳房，寝殿的还没写。”凤九说完，帝君拉起她就要往外走。
“我……还没穿衣服呢。”凤九脸颊绯红，跺着脚说，帝君回头，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凤九，帮她穿戴整齐，才牵着她往外走去。
进了书房，凤九从角角落落搜刮出了数条绢帕，一一放进帝君手里，帝君一张张看过来：
“我喜欢帝君，帝君也喜欢我。”
“‘勿忘东华’是我自己刻上去的，侧腰，左手臂，两条狐狸尾巴上都是。”
“我住进太晨宫许久了，是帝君接我和滚滚住进太晨宫的，滚滚是我和帝君的孩子。”
“帝君爱吃清蒸鱼，凉拌蔓荆子，清炒麒麟株，蒜蓉秋葵，无忧糕，桃花糕……”
……
每一张落款都是白凤九，还按着一只红色的狐狸爪子印记。
帝君看完，努力调整呼吸，问：“你写了这些，是要提醒自己？”
“嗯，我很怕，夫君，我爱了你那么久，怎么舍得忘了你呢？如果那一日我真的我忘了，你就拿这些帕子给我看。”凤九嘟着嘴巴，可怜兮兮地望着帝君，帝君略微点头，将那些绢帕收进了虚鼎。
“夫君，就放在书房的角角落落，到时候如果我寻不到，你就帮我寻，再给我看。”凤九扯着帝君的胳膊，轻轻摇晃。帝君只能幻出那些绢帕放进凤九手里，凤九跑过去又一张一张藏了起来。
藏好后回到帝君身边，帝君弯腰抱起凤九，回到寝殿，将她轻轻放在卧榻上，问：“伤口还疼吗？”
“不疼。”
“真不疼？”
“嗯，真的。”凤九连忙点头，帝君再次检查伤口，确定完全无碍了，一个翻身覆上凤九，将她的两只手臂按在了头顶，细碎的吻密密匝匝压了下来……
一念成执，寸寸相思寸寸灰。一念成悦，处处繁华处处锦。
自这日起，帝君就没再去上朝，即使有非得帝君出主意的大事，天君都会主动来太晨宫。而凤九时时刻刻都在帝君的视线里，哪怕是凤九去膳房，帝君必定要跟过去。
自此两人形影不离，自此琴瑟再御，岁月静好。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凤九依然是隔三差五会犯一次迷糊，迷糊的时间或长或短，毫无规律。期间，折颜来过几次，次次束手无策，只能遗憾离开。
这日，帝君和凤九在六角亭卿卿我我，连宋和成玉并肩走进太晨宫。
“成玉，你回来了？”凤九快步跑过去，与成玉拥抱，再拥抱，嬉笑着携手走进六角亭。见礼后落座，连宋面露喜色，在帝君的注视中，连宋偷瞄了一眼和凤九专心聊天的成玉，伸手悄悄握住了她的手，满脸都是嘚瑟的神情。
“你很得意？”帝君冲连宋挑了挑眉，成玉这才发现连宋偷偷握住了自己的手，斜睨了一眼连宋，轻声斥责：“放开。”抽出自己的小手，只想将这得意忘形的花花公子丢出太晨宫。
“三殿下，这些时日，你一直陪着成玉？”凤九好奇的看向连宋，连宋看了看凤九，又看了一眼帝君，说：“是的，我花了一些时间才找到成玉，找到后，一直陪着她。”
“哟，不错，成玉，你是不是很感动？”凤九朝凤九挤眉弄眼，整个人贴在成玉身上，一脸调皮。
“小白，你又调皮了。”帝君说着将凤九往自己怀里揽了揽，凤九娇嗔地瞪了帝君一眼，坐直身体。说：“成玉，这些时日我总是犯迷糊，偶尔还失忆，吓死帝君了。”凤九说着凑近帝君，亲了亲他的嘴角，帝君伸手捏了捏凤九的脸颊，目光温柔的都能掐出水来。
连宋哑然失笑，好久没有被雷劈了，这眉来眼去地，谁受得住？
“怎么会失忆？”成玉顾不得帝君和凤九卿卿我我，着急的问道，凤九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连宋和成玉对看一眼，陷入了沉思。
闲聊了几句之后，连宋和成玉起身告辞，离开前，成玉看了看凤九，又看了看帝君，说：“我有个想法，回去再琢磨琢磨，合适的话再来太晨宫，我们一起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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