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想真安静,就去热闹你去寻。
从淮海路上走进淮海坊的那一个瞬间,差不多就是这一首诗的意思了。
只是不知道,当年,在上一个百年的时光里,带着行李走进来的人是不是也这么想的。
上一个时代里走进来的人里包括:竺可桢,徐悲鸿,许广平,周建人,盛丕华,巴金。
如今看看院子里的消防图,依然写着从谁家的房子折过去向着谁家房子的导图,不知道的只怕会误以为是现在某某的名字也说不定。
徐悲鸿家门前的树影,不知道当年是不是就栽在这里了,不知道是不是有画家在树下透过树影写生,不知道这棵树有没有看见里面停泊过的时间里有一刻竟然是郁达夫在那里沉吟:悲鸿作画我题诗。
房子都是一样的房子,也是一样的老,只是通向各所房子的路不同。
住在这里的周建人和周树人和周作人是兄弟,只是不如兄长有名,也许他在他的领域里,在植物学界里又当别论,也许每个人都是自己世界里的明星。
有一种可敬,是在身边的光环中依然可以坚持做朴素的自己。
有时候会想,若是一直的住在北京,只怕许广平和鲁迅也成不了,终究,又是太过的关怀会是一种榨取,有时候一种疏离反而会漏出一些空间,给人一点成全。
邻家门前有了新叶,也许就有人步出门外,与这一片新叶知道今年的气候。
有一种眼光,是从普通的风物里看出蕴藏的学问,从细枝末节里看到变化的生成,当那样的一束目光带给邻人的也只是新绿绽放的欣喜,还有一种跃上花枝的美丽,叫做谦逊。
作家在这里写着自己透明的心思,也便是辛辛苦苦的耕耘过,耕田千亩实千觞后,依然还是守着一间茅屋,也许那便是守着本性了。看到巴金故居,想到世界上有一种人叫做作家。
能为自己谋福利的时候,依然可以不把可以某到的福利用在自己身上,这样的人无论何时都是该佩服一些的,比如盛丕华,似乎,也做过上海的副市长。
有人苔痕入帘青,也不去打扫。不是因为懒惰,是因为要看每一种风物都有自适的风流。
自家庭前无花,还会去呵护别家的花朵,这也是一种美德。
时间过去,也不是所有的时间都来得及酿成美味的葡萄酒,值得珍藏。
花季过后,也不是所有的鲜花都有夫妻结成甘甜的果子,值得品尝。
往日过去,不是所有的昨日的风景都会变成今日的名声,引得游人如织,有些昨日的绫罗也只是今日的一件无人问津的衣裳。
当岁月远去,顾不上自己,当自己不是谁衷情的私藏,当风雨过后不见得洗出来什么彩虹,只是染上了一些泥浆,那么也请珍重,珍重今日已经变的旧了的模样。
--------记今日的我,走过昨日的淮海坊。看了它留在今日里的昨日的模样。忆及一点故人今日还未散尽的芬芳。
2013年4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