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水千山总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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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前那条坑坑洼洼的“水泥”路在今年摇身一变,成了名副其实的水泥路。这就意味着,村子里的人从此告别雨天一身水和泥,晴天一身尘与土的日子。

从前,大家都觉得有一条土路就很不错,不敢再有过多奢求。如今,水泥路修到家门口,怎能不让人拍手叫好。是的,国富民强。国家富裕,小家也就跟着过上了好日子。

每次漫步在这条乡间小路,心里总感觉很踏实,很宁静。与城里的街道比起来,它既不平整美观,又无霓虹璀璨,更无车流穿梭其中。唯一的优点,就是让整个村子里的人走路时脚上不会沾泥。

它就这样静卧于群山之间。闻着空气中的各种粪味,听着村子里的鸡鸣狗吠,看着村子里的生离死别,记录着我童年的点点滴滴,见证着时代的沧桑巨变。在一个名叫茶条坝的小山村,独自和岁月对抗着,拉锯着。

很多时候,我都感觉它对于我的了解,甚于父母。因为它知道我穿多大的鞋;知道我走路时会迈出多大的步子;知道我上初中那会儿,坐在路边给哪个女孩写过情书;知道我几时会和它一起,看夕阳慢慢没入山头。这些秘密,只属于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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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地方生活久了之后,你就会心甘情愿把自己的一切都给“献”出去。开始去融入它周围的环境,学习它特有的语言,吸收它独特的文化。等你和它之间混熟之后,山川、水土、阳光、空气都接纳了你,熟悉了你,知道你是个怎样的人。它们,便把你当作了真正的朋友。而你,从此以后也开始把这个地方叫做——故乡。


如今还有谁能像我一样谈起那些幸福的往事?那些早已逝去的族人,刚刚出生的婴儿,以及几十年不回家的三亲四戚,他们怎么会知道这二十几年来村庄里发生的事情?他们不是去得太早,就是来得太晚,对于村庄里的这段历史一无所知。他们永远不会知道对门那间房是谁盖的,谁家在那河滩边上挖了一个鱼塘,那条路又是什么时候变成水泥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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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切。连同这一大段岁月,都被我珍藏起来,成了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回忆。


如有来生,我还是愿意做一个实实在在的乡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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