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肯定到过呼和浩特。
有一年夏天,搭开行业年会的顺风车,我们到室韦去玩,飞机就是在呼和浩特落的地。可是,对呼和浩特最深的记忆,竟然是单位的姑娘嫁了呼和浩特人。每年必回呼和浩特过年,每年又总是为一家三口的机票或者火车票焦虑上很长时间。当然,最后都成功地在呼和浩特过了年,不然,春节过后上班我们怎么能拿到她发给我们的咸味奶茶和奶棒呢?
有过到新疆旅行的体会,以为在内蒙也是这样,路上数小时就为看一眼好山水。事实上,在内蒙旅游,车行时间要比我们想象的,短许多,这不,从响沙湾回到呼和浩特,才下午3点多钟。队友问:呼和浩特有什么地方可玩的?我支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队友于是讥诮道:你不是来过呼和浩特吗?
去问酒店前台,前台也像我一样支支吾吾的,我刚想得意地把讥诮还给队友,就听见前台回答:去宽巷子吧。这名字,自然让我想到了成都的宽窄巷子。见我愣怔着,她又说:“是我们呼和浩特回民美食街呢。”听罢,我又想到了兰州的正宁路夜市美食街和西安的回民街,还等什么!
前台说,去那里只能叫车。我查了一下,虽然要多走几步路,公共汽车还是能抵达宽巷子的。到一座城市,我总喜欢坐一趟当地的公交车。1998年去澳门,也是大着胆子胡乱选了一辆公共汽车跳了上去。到终点站下车,环顾四周,怎么黑压压的一片?想起看过的港澳黑帮电影,不禁胆寒,赶紧慌不择路地原路返回。长沙是一座狭长的城市,我们就坐一趟从东到西的公共汽车,看长沙的市井慢悠悠地在车窗外慢慢后退,听长沙人上车下车之际热辣辣地聊天,闻遍布长沙角角落落的湘味,特别舒服。
从我们住的酒店到宽巷子,要乘坐16站公交车,以为这下可以贯穿呼和浩特了,并不,呼和浩特公交车每一站间隔都非常短,所以,不到一个小时我们已经到了宽巷子。
先被宽巷子边上的建筑吸引了,凑近一看,“清真大寺”。灰墙、绿匾额和砖红色梁柱组合而成的清真大寺,怎么看都像是清朝的作品。探头看了看,虽不见一个人,清真大寺的大门却敞开着,我们战战兢兢地走了进去,迎面就是一墙关于清真大寺的来龙去脉:1219年,成吉思汗率蒙古军西征东归时,带回大批信仰伊斯兰教的西亚穆斯林 那以后,窝阔台汗于1235年,蒙哥汗于1252年和1253年又多次出征西亚,像成吉思汗一样他们凯旋后又带回大批信仰伊斯兰教的西亚穆斯林。元朝建立之后,随着社会政治、经济的稳定和发展,大批西亚穆斯林也来到中国经商,在各个历史阶段来到今天呼和浩特地区的穆斯林,不少定居了下来,做了元朝的臣民,史称回回人,成为社会地位较高的色目人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马可波罗游记》这样记载:“治此州者,……回教徒不少”。 进入到清朝,定居在呼和浩特的回族人民,需要一处清真寺做礼拜,清政府为了稳固边疆也对对少数民族执行怀柔政策,允许他们建立清真寺,就这样,回族人民在北门外兴建了现在的清真大寺。清真大寺初建时较为简陋,只有数间土屋数, 雍正年间,又作了重修,那就是今天的清真大寺的前身。今天我们看到的清真大寺,几经修缮,很是漂亮。就在我们在寺内细细打量的时候,高音喇叭响了起来。有过在土耳其旅行经验,我们知道,是一天中穆斯林做礼拜的时间了,可为什么清真大寺里不见一个回教徒?离开清真大寺时回头一看,原来,疫情期间一直闭门谢客的清真大寺,两天前刚刚开门迎客,瞧,我们有多幸运。
愉快让我们胃口大开。明知道宽巷子是一条回民美食街,看到巷口有卖馕的,没忍住,花四块钱买了一只。后来证明,幸亏买了这只馕,宽巷子的小店,多半不营业了,我们想喝的羊杂汤,据说早市才有。倒是见到了卖羊杂的摊位,看了半天看出了门道,那是半成品,人家买回家烧汤的。
天一黑,随意进入了三月末,呼和浩特还非常寒冷,冷得我们根本呆不住,赶紧找了辆车回酒店。
总觉得作为省会城市,呼和浩特肯定还有好玩的地方,第二天,从希拉穆仁草原回来后,虽然被诈马宴搞得很不愉快,还是决定去刚刚听说的塞上老街看看。
从大召寺门前路过,再走几步,就是塞上老街的大门楼了。没错,我们到塞上老街的那天正好遇到降温三月的塞上老街特别寒冷,夏天的塞上老街是不是很好玩?反正,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就从塞上老街的这一头走到了那一头,与北门面对面。看上去像是重建的北门旁竖着一块牌子,它告诉我们,北门果然是新建的,老北门在1950年代被拆毁,拆除的理由是老北门挡道。
虽然为老北门的命运唏嘘不已,不过,塞上老街保留下来的话,也就这样了吧?后来,在土默特右旗参观敕勒川博物馆,看到一张塞上老街的旧照片。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新建的塞上老街怎么跟照片上的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