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时起,喜欢看夕阳,无论任何季节。有一次与朋友聊起此事,她告诉我:这是对夕阳有情结。后来仔细想想,确也如此。
(一)等门
兄弟姐妹5人中我是父母最小的孩子。由于家里人口多,父母整天忙于在生产队挣公分,哥哥姐姐们小时候就都由奶奶照看。我先一年11月出生,第二年3月奶奶就过世了。所以,我是在哥哥姐姐背上长大的,二姐照顾我更多。及到我长到大概4岁,哥哥姐姐下学后都有任务,大哥跟大姐去生产队挣半人的公分,二哥帮父亲割牛草,二姐要给猪拾草,几乎每天如此。我就被母亲关在家里。那段时间最害怕的就是地里开始长青草的季节。我估摸着完饭快吃完时,就早早藏在屋子外面的任何地方,侥幸逃脱过几回。大多情况都是被锁在屋里。
家里3间祖屋面西向东,窗子是木质的大约10厘米的小方格。从被母亲拉进门开始我可劲的哭喊,听着门栓被扣上和大人们匆忙的离去的脚步,我疯了一般的摇晃门,。刚开始,从他们出门到天黑很久才回来,期间我的哭喊从未停止。很多次,及至母亲和家人回来,我哭睡在门跟前。后来知道自己的哭喊和反抗都是徒劳,也变得安静了。母亲锁门时我就趴上炕,透过窗格看着他们走出院子。
一个下午的时间可真够长的。农家人的晌午饭在下午4点前就完成,到晚上8、9点钟才手工。无事可做,我就趴在窗口,看着太阳慢慢的偏西,由耀眼的不能直视变成红红的火球,再慢慢的淡下去。有时遇到晚霞满天,对我来说,那是绝美的风景。想着那是七仙女正在织着的彩缎,铺开来妆扮九天银河,向世人展示仙境的美丽。后来开始读书了,知道那叫晚霞。
太阳落下去了。天色开始暗下来。我紧紧的抓着窗框,不敢往后看一眼。好像家里任何可以投下阴影的东西都变成了鬼魅和他们的影子。这时脑海里全都是母亲讲给我的故事里的所有害怕的情结,害怕的人。仿佛一回头这些就在我的身后。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耳朵这时是极灵敏的,一丁点的声响都会让我心像要跳出来一样,头也嗡嗡的。有脚步声传来,我一下子跳下炕,什么都顾不得了。
母亲一进门,我跟在她后面,几乎一步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