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2020年的最后一天,收到了蔡骏老师的签名小说《春夜》,打开第一页,看了题记和目录的章节,就停不下来了,想要一口气读完的欲望。
上海是光的存在,是暗的虚无。上海是欲海浮沉的庄严肃穆,风情万种的一本正经,窃窃私语的太虚幻境。
上面一段话就是《春夜》这部小说题记里的开头几句话,把上海这个城市性格特点用蔡老师独特的视角和语言,说的让人过目不忘。
我与上海的链接,说有也无。
说有吧,一无上海户口,二无上海工作,三无上海片砖半瓦。
说无吧,心里还是天天想着这个不远不近的被人称为魔都的国际大都市,也曾无数次到此地寄住留置,或学习或旅游,或看望孩子。
所以,与上海的关系基本上是单恋,是臆想,是神交。
只是因为孩子在上海工作,或许不久的将来,他会在上海定居,或许更久的将来,我们也会跟着孩子去他所在的任何一个城市,包括上海。
《春夜》是生长在上海的蔡骏老师写的发生在上海的一段故事,里面有很多熟悉的上海地名及景物,因着对上海的爱恋,也更加关注和喜欢这部小说。
02
蔡骏老师是一位著名的悬疑小说作家,70后人,出生于上海。
他22岁就开始发表小说作品,最先是在榕树下网站上发,也属于是网络文学起家。
之后就直接签约出版社出版了,曾连续9年保持着中国悬疑小说最高畅销纪录。
目前已出版中长篇小说20多部,他的系列悬疑小说销量已突破1000万册。
他自己戏说是“灵感的宠儿”,是依靠上帝赐予的灵感吃饭,常常担心脑子被各种突如其来的灵感撑破。
他的作品曾荣获首届梁羽生文学奖杰出贡献奖,多部作品被改编影视剧,比如2004年小说《诅咒》被拍摄为电视连续剧《魂断楼兰》放映,是由宁静主演。
早在八年前的2012年, 第七届中国作家富豪榜发布,蔡骏以310万元的年度版税收入,荣登作家富豪榜第16位。
蔡骏老师写作成绩和变现能力,都是写作界的佼佼者。
03
这部《春夜》是由作家出版社出版于2020年12月刚刚出版上市的半自传体新作。
主要讲述的是一个70后中年人,也就是”我“,与父辈工厂里人的人充满奇幻的生离死别的故事。
用作者自己的话来说:
时隔多年,我忽然意识到,这个销声匿迹的徒弟,与我从未谋面的同龄人,因为我爸爸的缘故,已跟我构成了某种变异的兄弟关系。这关系无关于血缘,而是来自于历史,来自于一个消逝的时代,来自上海与苏州河畔的记忆。小说中关于我自己的经历,我的父母,大半属于非虚构,某种程度而言,可说是我的家庭自传,虚构与非虚构之间,变得尤为模糊。
这篇小说时间跨度很大,包含的历史大事件也多,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整篇充满奇幻,有很多玄幻的原素,可以与亡灵对话,可以被托梦,可以让人起死回生……
但作者并不称它为悬疑小说,然而读来照样引人入胜。
作者的文字表达功底深厚,多用短句,故事结构看似松散,实则精妙。
全篇分为八章,从万箭穿心开始,到愚人节,十六年,追凶,到死别,生离,归来,最后重逢,只看这些章节题目,就会有阅读的欲望。
作者的知识面极为丰富,表达精确,读后使人增长知识,也体验到了在小说中学习的愉悦。
比如作者在第一章里的一段话是这么写的:
婚礼与葬礼,如同一对孪生子,又教人雌雄莫辨。
第一桩,皆是人生头等大事;
第二桩,都要选定良辰吉日;
第三桩,来的都是至亲好友;
第四桩,要挂大幅照片,前者彩色,后者黑白;
第五桩,有德高望重的人物致辞;
第六桩,收到礼物或现金不少;
第七桩,忙碌的不是主角自己,婚礼忙父母,葬礼忙子女;
第八桩,大摆宴席,圆台面越多越有脸面;第九桩,要有火,婚礼红红火火放鞭炮,葬礼红红火火烧成灰;
第十桩,购置不动产,婚礼前买阳宅,葬礼后买阴宅;
第十一桩,要去民政局,仪式前必须依法登记;
第十二桩,有人为你一条龙服务,要价不菲;
第十三桩,都是坟墓,婚礼是爱情坟墓,葬礼是坟墓本尊;
第十四桩,婚礼是一生痛苦起点,葬礼是痛苦一生终点。
最后一桩,葬礼的意义,远远超过婚礼。
若说有何不同?那么人的一生,只能有一趟葬礼,你没第二趟机会,告别过去。就像我们生命中诸多头一趟——头一趟出生,头一趟死亡,头一趟初恋,绝无两趟可言。
作者一口气用这十五桩事,把婚礼和葬礼做了无可添加的总结,也把一个人的人生大事几乎说尽了。
尤其是头一句,婚礼与葬礼,如同一对李生子,感触很深,因为我就在前几天,遇到了这样婚礼遇到葬礼的现实生活,只是不是同一个人,而是孙子的婚礼遇到了奶奶的葬礼,孙子结婚前二天奶奶去逝,二天后婚礼照常进行,因为这是奶奶希望看到的,婚礼后第二天奶奶下葬。
这应该就是平常大家所说的,小说来源于生活吧。
接着作者话峰一转,说”我头一趟见到张海,既是一场婚礼,也是一场葬礼“,马上就把读者引入到了小说的情节当中。
他爸说是带他去参加堂阿哥的婚礼,结果却是老厂长的葬礼,就在葬礼上遇到了老毛师傅的外孙,就是作者称为无血缘关系的兄弟。
故事得以顺利推进。
还有一段是关于对中国汉字的折解,也很有意思。
说的是上海的忘川楼,妙在一个“忘”字,上面是亡,下面是心,虽是形声字,但“亡心”字形,道出“忘”之真义,汉字之妙。
子在川上日,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确实,人人皆要渡过忘川,小说中的老毛师傅,老厂长,建军哥哥,现实中外公外婆,爷爷奶奶,甚至包括我,包括你,天地所有活物,统统要渡过忘川。
只是到了另一个世界,如果你没被忘记,就没真正死亡,没被“亡心”。
只要还有人牵记你,便能托梦,拜托事体,传声带话,谈天说地,发发骚,发发惨,作作死。
这就是《春夜》的基准格调,就是这样的在时代和空间里来回的自由穿梭, 是一部非常值得阅读的小说。
04
蔡骏老师在后记中说,《春夜》最早的灵感,来自芬兰大导演阿基·考里斯马基的电影《升空号》。
阿基·考里斯马基被誉为“北欧最具大师潜质的导演”,他坚守纯手工的作者电影制片方式,以独特的影像风格、浓浓的人文情怀赢得了欧洲影坛的偏爱。
他的电影人物,永远善良、单纯、木讷,与世界格格不入;他的电影,永远关于流浪、异化与孤绝,就像老派的美国民谣,唱出了那些徘徊在城市边缘的孤独者们的悲喜。
而拍摄于1988年的《升空号》讲述了一个非常简单的故事:一个煤矿关闭,矿工卡苏里南失业,他带着所有家当,来到城市,开始流浪,其中所遭遇的艰难曲折故事。
《春夜》的春申机械厂,应该就是来源于《升空号》里的煤矿的影子。
我是韩荆:《齐帆齐微刊》签约作者。非专业钢琴迷,每天运动,偶尔远游。深爱有温度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