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前后,正是百花竞放之时。苏州人喜欢去郊外游春玩景。旧时最热闹的地方是观音山、灵岩山、虎丘等处。蔡云《吴歈》中写道:“邓侯山下梅花香,十三桥下数轻航。雪海一番风信过,武丘再访玉兰房。”又说:“慈云稽首古支硎,针线非关社日停。别业师林推第一,裙衫穿透碧珑玲。”
踏青有的是单独进行的,有的是和扫墓同时进行的。周作人《上坟船》中记载了浙东扫墓的情景,文中说:至三月则曰上坟,差不多全家出发,旧时女人外出颇少,如今既是祭礼,并作春游,当然十分踊跃,儿歌有云,“正月灯,二月鹞,三月上坟船里看姣姣。”夜姣姣,是夜里开花的一种紫茉莉。
踏青之俗,据考,形成于汉代,唐宋时期更为盛行。《武林旧事》中记载:“若玉津、富景御园,包家山之桃,关东、青门之菜市,东西马塍,尼庵道院,寻芳讨胜,纵意纵游,随处各有买卖赶趁等人,野果山花,别有幽趣。盖辇下骄民,无日不在春风鼓舞中,而游手末技为尤盛也。”
唐朝诗人白居易在杭州时也参加过踏青活动,《钱塘湖春行》中写道:“孤山寺北贾亭西,水面初平云脚低。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春燕啄新泥。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
如果活在宋朝,你可能会在踏青时遇到陆游、苏东坡、李清照、朱熹、欧阳修等诗人词客。陆游写过《山城踏青》的诗:“天晴山雪明城廓,水涨江流近驿亭。客鬓不如堤上柳,数枝春动又青青。”欧阳修也到西湖边踏青过,“清明上巳西湖好,满目繁华。争道谁家,绿柳朱轮走钿车。游人日暮相将去,醒醉喧哗。路转堤斜,直到城头总是花。”在西湖边,他和朋友一起喝喝酒、看看美女,不知不觉,玩了一天。
“春郊草木明,秀色如可揽。雨余尘埃少,信马不知远。黄乱高柳轻,绿铺新麦短。南山逼人来,涨洛清漫漫。人家寒食近,桃李暖将绽。年丰妇子乐,日出牛羊散。携酒莫辞贫,东风花欲烂。”诗人张耒骑着马到郊外春游,一路上,乡村的景色令人陶醉。
“梨花风起正清明,游子寻春半出城。日暮笙歌收拾去,万株杨柳属流莺。”(吴惟信《苏堤清明即事》)清明时节,梨花盛开,寻春的人们纷纷涌向苏堤,一直玩到傍晚,才恋恋不舍地离开西湖。
踏青相传起源于远古农耕祭祀的迎春习俗,也与上巳节有关。人们在祭祀地神、春神求农业丰收之后,又祭祀生育神兼媒神以及祈求子嗣繁衍,同时男女青年利用这一机会约会、恋爱。因此,踏青时有丰富多彩的文化活动,如:秋千、蹴鞠、赏花、植树、插柳、放风筝等,当然还有唱歌跳舞,还有聚餐。踏青延续至今,形式、内容在不断的变化,但探春、寻春的主题没有变。有人去浙北看桃花,有人去兴化赏菜花,更多的人则选择在本地郊游。苏州新浪博友群组织踏青活动,吉头发的群文件说:回吴门桥相聚,品了一杯明前茶。这次不喝茶了,清明后和馨泰社区攝影组携手,踏青去吴江与上海交界处,游览金泽、莘塔、芦墟三镇。吉格罗多说,时间定在九日,大约50人。先去金泽,再到莘塔,在莘塔老镇上参观,并分散自行午餐,午后去芦墟游览,并拜访张舫澜先生。我帮他联系了张舫澜先生。晚上,我在写日记,爱莎发来微信:张老弟:看你还在发文,想问下你地铁到同里后坐什么车可到芦墟?原来,她也要来汾湖,带老年大学的同学,可能都是画画的吧。我建议,坐车到吴江,转吴江至临沪客运站的班车至莘塔,再转792路公交至芦墟古镇。爱莎说,同学邱亮辰是芦墟人,我们先到芦墟,在他家吃饭,再从芦墟到黎里。
如此看来,汾湖也是一个踏青的好去处。虽然回不到宋朝了,但我们可以诵读这些美好的诗句,想像中回到宋朝,和诗人们一起去郊外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