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从羽毛球馆打完球回来的路上,那冬日少有的暖阳又勾起了我爬落凫山的欲望。
自从2016年夏天那一次爬落凫山遇到蛇之后,两年多来,就再没有好好爬过落凫山了。
近些年来,我独自一人春天到落凫山上挖过蒲公英,夏天到落凫山上拍过毒蜘蛛,秋天到落凫山上剪过长葛藤,冬天到落凫山上赏过林下雪,难道就因为那条蛇,我就要断了爬落凫山的念想?
不行,绝对不行!就算是要对得起今天这难得的太阳,我也要再爬一次落凫山!
微信上约不到一同上山的朋友,那就还独自出发。
8:55分,装扮一齐整就出发,到落凫山上原来的防护林老院子时是9:00,这速度还是可以的。今天没有什么既定目的,就是想陪陪这难得的暖阳,于是就慢悠悠地沿着过去上电视塔的阶梯往上爬。
山风还是很大的,山顶上巨大的风力发电机发出类似飞机飞过的声音,在林间回荡着。在山下因为出汗而敞开的冲锋衣,这时候赶紧把拉链拉上,满头的大汗经山风一吹,早就变成了凉冰冰的水,忘记带毛巾了,就赶紧用衣袖把汗擦干。
从山上看市区,仿佛在云海之中。可惜是逆光,照片照的很差。这时候突然羡慕起那些摄影家来了,要是人家来照,这些平日难得的美景就可以流传出去与人共享,而我的照片,怕要贻笑大方了。
好在,今天离这平日里听不到声音的风力发电机很近,又是顺光,风机的照片还是可以拍得比较清楚些的。
当然还有冬天的树,光秃秃的挺立在山坡上,别有一番韵味。春夏之间,枝叶繁茂,他们贡献着绿色和氧气;深冬时节,他们兀自挺立,陪伴着寒冷的风和孤寂的雪,他们,活的就是自己啊。
这样看着、拍着、走着的时候,不觉就到了那个下面有工作间的风力发电机附近,因为我带着手镐,于是决定从这里沿陡壁下山。
路是没有的,但是,山上长满了荆条,完全可以借助荆条下去,我以前就这样干过,这次还想再下一次。
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我想挖一棵根部比较奇特的荆条尝试着做个盆景。而形状奇特的根多半长在峭壁上,不冒点险怕是不容易得到的。
从小就知道荆条,小时候老家院子南边有个闲院,长满了荆条、榆树、枣树。一到夏天,那里就是孩子们的乐园。可以折些荆条编成象电影里解放军戴的那种伪装帽,然后在荆条丛里玩捉迷藏。于是,柔柔的荆条、淡紫色的荆花就早早的印在脑海里了。长大后识了字,看到家里中堂上挂的“爷奶轴子”(一种乡下祭奠先祖的画)上面有“荆花”之类的字,就感觉荆条与先人有关,有点神秘也有点恐怖,但从来没有深问过父母。后来读《诗经》,里面的《葛生》、《墓门》两首诗,都与亡人相关:“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墓门有荆,斧以斯之,夫也不良,国人知之,知而不已,谁昔然矣?”感情是悲凉、怨恨的基调,由此也对荆条产生一丝疏远之意。
不过,有一次在花卉市场看到一个老农卖盆景,好奇的问了几句,老农说他的盆景原料都是从落凫山上挖来的荆条根,然后在家按照自己的想法侍弄,想整成啥样就弄成啥样。那时,我也心生慕意,对荆条有了好感。当年就从落凫山上挖了一颗荆条根回来,可惜没有种活。今天又到落凫山上,时令又赶上了,为什么不冒险挖一棵呢?
但是,现实还是让我失望了。一是根部比较奇特的倒是遇到了一颗,可惜根都长在石头缝里,凭我带的那把手镐要把它刨出来,根本就不可能。二是离山下的路最近的时候,恰好有一个直立的陡崖,足足有五六米高,贴着崖壁倒是长着一颗粗壮的树,理论上我可以用手拉着上面的荆条然后用脚踩着那棵树的枝条顺着树下去,这样可以节省至少四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可惜,我己年过半百,要是我再年轻十岁,那就可以那样“跳跃”着下去!但是,“五十而知天命”!我还是放弃这种冒险的念头吧。
于是又原路攀上山头,又循着来时的路下山。至于荆条盆景,我想,属于我的那一棵,也许还没有长成我满意的样子吧?!
感谢今天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