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印象比较深刻的事。话说那日,在清晨6点的例行军姿训练时,一只早起的苍蝇突然出现盘旋在我们的上空。由于我们早上的训练一般都选在宿舍楼顶,在这样一个比起操场来相对封闭的环境中,班长们可以充分发挥想象,因地制宜地琢磨出各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惩罚措施。拿他们的话说,就是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当然,毕竟都是大学生,惩罚措施还是相对文雅。当我后来给地方大学搞军训时,听陆军的同志说起他们的老班长,像给1块钱买包中华还得找他5毛钱;发现偷偷抽烟的直接往嘴里塞5根烟,鼻子里插2根烟抽,并喝掉烟灰水;晚上查铺发现说话的直接就一盆洗脚水就泼上去了,等等,听得我们瞠目结舌,庆幸虽文人相轻,但比起武夫杀戮,自然好了不少。
呵呵,我们继续说那只早起晨练并奋力飞上5楼楼顶的苍蝇,也许是我们身上几个星期没洗澡的强烈汗臭味吸引了它,它不断上升、盘旋、寻觅、降落,落在了阿星的鼻尖上。
当时,我们已经笔直地站立了半个小时,头上顶着翻转过来的大檐帽,肩膀上搭着扑克牌,两脚根并拢处、两膝并拢处、手掌与裤缝间都夹着扑克牌,如果掉落,不好意思,再多站半个小时。别看小小的扑克牌,2个小时后就犹如钢板一样沉。
因此,谁都不敢大意。
阿星也同样如此。
阿星是典型的湖南人,矮胖的身材,胖胖的圆脸,圆圆的眼睛,大大的鼻子,样子很可爱。经典语录是,看,那只灰(飞)机在天上灰(飞)来灰(飞)去。
当然,这只苍蝇也不合时宜地灰到了他的鼻尖上,并在此慢慢地踱着小碎步。
有这种经验的人都知道,这种感觉奇痒无比。
但,这是军训,就是要你鼻息凝神,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对于我等初出茅庐的新兵蛋子,这是何等的奇痒难耐。
但,这是军训,就是要你鼻息凝神,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对于我等初出茅庐的新兵蛋子,这是何等的奇痒难耐。
阿星趁班长不注意,先用嘴角使劲吹了吹,苍蝇去而复还。几次尝试未果。
遂改变战略,伸出舌头去够鼻子,不知是想把它赶跑还是吞掉。苍蝇依旧我行我素,去而复还。
阿星以为自己的小动作聪明而隐蔽,但事实并非如此,班长们早已注视他多时了。
于是,强班长开始发难,首先讲了一大堆革命先烈诸如邱少云等视纪律如生命的鲜活事例,然后话锋一转,说道:“今天,一只苍蝇,同志们,请注意,它是一只苍蝇,而不是一只蚊子或是一只小强,落在了我们其中一人的鼻尖上,请注意,是鼻尖上而不是嘴上或是屁股上……”
强班长说话语气极度搞笑,军训就是这样,特别是站军姿的时候,班长总是讲一些笑话要引你发笑,就是考验你的忍耐力和自制力,当然,只要你一旦莞尔一笑,惩罚就接踵而至了。
军训,就是身体与意志的双重考验。
特别是在这种时候,当事人所受到的诱惑是最大的,当班长们把你的小动作以一种幽默调侃的方式复述出来时,当事人是最先忍俊不禁继而被当众法办的。
这种方式的奇效屡试不爽,为我们以后给别人军训指明了方向。
“怎么办呢,这位同志在短短的时间内想了很多办法,他相继使用了努嘴赶蝇法、吹气驱蝇法,甚至使用了青蛙的吐舌头吞蝇法。事实证明,都是无效的。同志们,他接下来想干什么呢……”
说到这,连我们都快忍不住要笑了,阿星抢先一步笑出声来,我们心中暗叫,好险。
于是,阿星被处以嘴角上扬30度,双目圆睁,注视前方的酷刑。别看做起来容易,半小时后,你的笑神经将会麻木,嘴角肌肉僵硬并会抽搐,将会到达皮笑肉不笑的境界,属军训惩罚的必备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