芋树又发作了。
她浑身颤抖,蜷缩在床角。
这是二十年来的第八千三百五十一次发作了。
这间小卧室是她第五十八次搬家后,两星期前刚住进来的。
她刚换了新工作。
这是第十三份工作,比起当初的第一份工作,工资大概少了三分之一。
越来越难以忍受是此刻她的感受。
她已经看不清楚窗户的模样,尽管这间卧室的窗户小的可怜,几乎看不见。从窗户里透出的微光,勉强能证明这是白天了,若是黑夜,那便是一丝也看不见的。
她有些迷迷糊糊地,半醒半睡着,身子不听使唤地,双腿夹紧,越夹越紧,她不想再动手了。
上次动手之后,一发不可收拾,整个手都似乎被吞噬掉了,最后筋疲力尽,身体也受到了伤害。
可是,身体不受控制。
意识也渐渐变得模糊。她开始出现幻觉,看什么都像是在看那一件东东,她就想要靠近去。
一会,她眼神迷离,看见了门上的靶子,这次是真真切切地那物件了,不行,要上去,要去靠近那物件。
她还是有一丝意识的。
可是,此时此刻,她想出去,想碰见随便的什么人。只要是有那物件的便可。
可这样,这份工作便又做不下去的,一次次地发作,让她无法集中精力,无法面对人群,更无法面对公司的那些男性。
是的,她不能见到那些男性,她怕他们怕。
她怕她失控。
他们怕声名狼藉。
或许比起那物件,别人的话语才更具力量。
于是,她不停地换工作,她要换没有那物件的地方去。可是这世界上的男人那么多,都有的,所以,她便越来越少出门了。
她这会有点渴了,无力地她起身去倒水喝,可是冰箱是空的,自来水也停了。
她有些呆滞地看着那扇门,只要她出去,她就可以得救了,她那发作的瘾或许在迎面而来的男人那里就可找到那物件而解决。
可是,她,还是觉得等撑过这次再出门。
因为没有水,而这已经是第十天了,她没有出门,她似乎忘记了上次医生嘱咐过她的肠胃已经严重损害了,不能再饮食不规律,一颗榴早已埋在她的肚子里。
昨夜,她做了一场梦,梦见她喜欢了十年的阿三来了,原来阿三和她一样是瘾君子,正好可以一起,一起整天整夜地发作了。解药便是阿三阿!
但是,熟悉她的朋友都知道,阿三从来都不是一个活着的人,那只是她第一手淫时影片中的男人罢了,而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她整日整日地想要,然后她知道了,她和一般青春期的男孩女孩不一样,她是严重的不正常的。她感到极度地羞耻。她一定不能让她的校长爸爸知道,更不能让她的医生妈妈知道,于是,她开始抑郁。
她离开父母后,才渐渐释放自己的一些需求,但是,她知道自己是不正常的,所以她从不敢找男朋友,连朋友也很少交。她几乎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并且用自己的双手解决着自己的每一次欲望,每一次极度极度的渴望。直到被医生确诊,并同时患上胃癌良性中期,她才开始决定要控制自己,用手也不能。
她想要去找寻那阿三了,大概。
天亮了,风透过窗户吹进来,吹进那一具冰冷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