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光长寒
一把长剑挥出,在朦胧的月色的映衬下,夺目的光华透漏出分外的寒意。
“且慢”,挥剑的人身形极快,竟在电光火石之间停下,回剑入鞘。他并不言语,只有剑声在空气中荡漾。
“青衣派掌门不远千里来到中原,专为我神刀门而来,我派真是荣幸之至。但在下有一事不明,倒要请教。”
那人仍不言语,月光下只见他轻轻点了下头。
“阁下贵为一派掌门,为何轻易出山,你我两派从无瓜葛,又为何向我寻衅?”
那人微皱眉头,眼睛抬头望向天上的明月,轻声叹口气,终于说道:“月光总是普照着大地,她是那样高高在上,当她落在人身上的时候,那些被她踩在脚下的人们已经不寒而栗。”
“想不到贵派野心不小,我神刀门最近在江湖上已小有名气,想不到却因此惹来杀身之祸,我派本想厉兵秣马,在年底的武林大会脱颖而出,想不到今天就面临大敌。但你别以为我就这样怕了你,你剑法虽精,但我弯刀也不是吃素的。”
“出刀吧”,那人双眼开始盯向对手手中的弯刀。神刀门惯使弯刀,刀法博取百家所长,且弯刀挥出,亦可锁住敌人兵器,攻守两便。
只见他身形向前倾去,且听“噌”的一声,手中的长剑已出鞘,月光下发出耀眼的白光。
刀剑相接的一瞬间,火花四溅。
那人剑法飘逸,且有极高的轻功,亦伸亦趋,如在空中漫舞。突然,弯刀伸出,将那人长剑锁住。那人似乎胸有成竹,千钧一发之际竟松掉了手中长剑,只见他双膝着地,弯腰仰头从弯刀下掠过,他身形极快,再次握住长剑,只在空中轻轻一划,便挥剑入鞘。
弯刀落地的一刻,那人再次抬头望向天上的明月,月光射进他眼睛的时候,同样也照在了旁边的尸体之上。
他向前迈出一步,他的方向也早已确定。
二、苍山劲松
“二师叔,不好了,掌门不见了”,一个青年男子突然闯进屋里,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别慌,跟你说了多少回了,望儿,遇事要沉稳些。”屋里说话的人正盘膝而坐,仿佛在做吐纳之功,声音极为洪亮。
望儿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站在原地等候师叔训示。
“再过两个月将是武林大会之期,掌门去寻其他各派掌门切磋武艺,也不足为奇。只是这次是不是像上次一样留下了书信?”他从坐席上下来,凝视了望儿一眼,接着陷入了沉思。
“我今早去师父屋里拜见,发现他却不在,屋里的东西也未见收拾。我想,师父肯定去后山练剑了。然而,等我找遍了后山,才确信他是已经下山去了。”
“这次,他走的急,定是事先试探各派掌门的武功路数去了。望儿,你先选派几个机灵的去打听一番,一有消息立刻回报。”
望儿答应了一声,便急匆匆的出去了。
屋里那人背着双手,双眼望向墙上挂着的一把长剑。
……
后山,一片大理石砌成的广场上,一群年轻的剑客正在两两进行比试,“铛铛”的剑声不绝于耳。他们偶尔停剑讨论,比划剑招,偶尔左右伸展,互相切磋,一派热闹景象。
山沿下一棵老松树兀自高高挺拔,在那松树下盘膝端坐着一位气定神闲的中年男子。他约四十岁上下年纪,留着的一抹黑色的胡须在风中微动,这使得他更加添了几分神韵。
他面向崖壁,闭着双眼,任山谷间的风吹过他的脸面。他虽在做吐纳之功,年轻剑客们的讨论声及比剑的打斗声却无时无刻不在他的耳边萦绕,谁在偷懒,谁最有悟性,谁的剑招凌厉、迟缓,他都能够听得出来,真可谓是十口心思了。在他右手边的石凳上立着一把长剑。
突然间,空中响起一阵“咕咕”的声音,一只白鸽落在了剑柄上。剑客们突然停下,双眼都齐齐落在它白色羽毛覆盖下的爪子上。
“嗯?怎么都停下了?望儿呢?”说话间,右手早已抓住白鸽。众弟子听到这句话,忙接着练剑。望儿也急忙从人丛中跑出来,答应道:“师叔,望儿在呢!”
“嗯,我们的人出去多久了?”
“已经差不多一个月了。”
“是了”,他从白鸽的腿下拿出那张白色的纸条,打开,看到纸条上写着八个字:“事有突变,急待增援。”他并不惊讶,反而举止若常,好像早已做好了打算。收起那纸条后,他对望儿说道:“看来只有让你三师叔走一趟了。”
三、白鹤洞中
“哎,你听说了吗?掌门突然不见,一个多月前望儿派出去的几个师兄弟,如今还没回来呢!”
“是吗,那现在怎么办。二师叔有没有拿个主意?”
“可不是吗,说是让三……”,两人正说着,望儿走了过来,厉声道:“你们两个在胡说八道什么,还不散开。”那两人立刻闭上嘴巴,便散开各自走了。
望儿走向后山,从练剑广场旁边的石梯走下去,约莫走了两里路,便到了一个山洞,那山洞旁边的一个石碑上赫然写着“白鹤”二字。他走进去,一股暖气袭来,让人感觉很是舒服。山洞里甚是漆黑,他打开火折子继续往里走,渐渐听见流水的声音,前面出现了一片亮光,走近了才发现那亮光处原来是一湾湖水。从火光中远远望去,湖水的那边竟有一座房屋,房屋不大却是很精致。湖水上一排露出水面的石头正好通向那房屋。望儿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便来到了房屋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