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彩虹

公司二号办公楼二楼有一扇窗户，上楼便可看见，比人的视角稍高，转角处有一道墙壁，墙下面是拾阶而上的阶梯通往二楼办公区。在阳光普照的午后，这块转角处长长的墙壁会现出一道长且直，淡淡的倾斜至墙底的彩虹，这是太阳投射在窗户上的光透过玻璃折射所致。这条印在墙上的彩虹，不像雨后初晴从云端处伸出小脚的绚丽彩虹，它淡淡的灰灰的，像是蒙了一层灰纱，朦胧得似乎转眼就要消失。它没有七彩，最上面的是一道紫灰色斜拉下来，下面一道是灰黄，再下面有一层浅灰绿，比上层的灰黄要薄许多，像是不愿与它争位置似的，只占了小小的地盘，其下是厚实得多的一道灰红。它不绚丽，够不上洁净，看上去也不温暖，不像小孩笔下七彩的虹。但我以为它是别致的，它有韧性，不像雨后彩虹片刻就消失，既使消失了，那一道折射的灰白的光还续留在墙上。

我想那面墙起初是没有光的，后来太阳初升始有光，继而中午阳光透过窗折射到墙上显出彩虹，到了下午太阳徐落，虹便渐渐消失，空余一道淡灰的白光在墙上。从无光到有光到有虹再到无虹，无光，循环往复，经历了一个返朴归真的过程。

它有人到中年的韵味，素雅从容的背后是效率和精准的劳作。它像一座未完成的桥，默默蓄势践履，心中指向理想的彼岸。它，直直的斜角的彩虹，就像不断攀梯的人生，上升或下降，冷暖唯心自知。

这素雅的彩虹我也是偶尔发现的，平常上楼下楼匆忙，也没注意墙面。某天偶一抬头就看见了，咦，这里有一道彩虹，心里很舒畅，原来美就在我们身边，只是每日都见不觉得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