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凯和谢婉定的是娃娃亲,一个武将世家,一个则是大学士之女,一文一武,外界传的是天作之合,只有杨凯知道他一点也不喜欢谢婉。
倒也不能说是完全不喜欢,他记忆里的谢婉还是十岁的时候,白白净净的,说话轻声细语,他觉得自己配不上人家。
所以成亲后他连新媳妇长啥样都没看,就跑到军营里去了。
“小将军,这刚成亲就来和我一群大老爷们在一起,嫂子没意见啊。”这是他的部下在调侃他。
杨凯烦躁地摆摆手,“快滚吧你。”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大笑,杨凯觉得自己都要呕死了。
在军队里潇洒了半个月,杨凯担心的事情终于到来了,他家老当益壮的老太君亲自杀到了军营,提着他的耳朵就骂“兔崽子,白养你这么多年了,要不是你媳妇护着你,我早来给你腿打折了。”
杨凯还来不及还嘴,就被提溜到了家里,“我都好多年没见过她了,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我就是不想…”后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堂前站的的娉婷少女迷了眼,杨凯立马噤声,乖得像个小鸡仔。
谢婉扭头看他,视线却又越过他,盈盈朝着老太君行了个礼。
老太君立马接话,语气都温柔了些许,“婉婉啊,奶奶给你把这个兔崽子提溜回来了,今天非得好好罚他给你做主。”
谢婉还未曾说话,杨夫人也风风火火地进来了,“婉婉你别给他求情,就该让他受家法。”
杨凯耷拉着脑袋,不反驳也不反抗,谢婉看着激愤的二人,也随着跪在了杨凯身边,“夫妻本为一体,您要罚夫君,媳妇儿也自然应该跟着一起。”老太君眼中的那一抹心疼谢婉可没有错过,既然惩罚已成定局,为了刷好感谢婉只能跟着一起跪,只是她还是心中不愤,偷偷剜了一眼杨凯。
此时正在心中懊恼的杨凯,看着着一眼只觉得心情都舒畅了,很不多奶奶和老娘多罚他一点,他知道这叫苦肉计。
杨凯挨了十鞭子,还被罚到家祠跪着,谢婉主动跟着跪了下去,还说“夫君不回家,是她这个妻子不够体贴…”其实心里早就给杨凯骂完了。
杨凯看着身边跪着的谢婉,有些心疼,“你不必随我一起受罚的,本来就是我混蛋。”
谢婉有些惊讶,他还挺有自知之明,只是却没啥脑子,谢婉压低声音解释,“我不跪着老太君一会儿怎么找理由给你带出去。”
杨凯眸光一亮,顿时豁然开朗,由衷地赞叹,“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聪明。”
谢婉:“你和小时侯也没差。”她言外之意是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蠢。
杨凯想要和她搭话,但是他嘴又笨,已经惹的谢婉嫌弃他,所以暂时闭嘴了。
眼光却一直偷偷瞄谢婉,心里赞叹“漂亮,太漂亮了,关键是还聪明。”杨凯于是又傻笑上了。
谢婉一脸莫名地看着他,杨凯直球式出击,“你真好看,又聪明。”
谢婉没料到他会这样说,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有些气急败坏,只是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傍晚的时候,老太君果然派人来了,“老太君体谅少奶奶身体,让奴婢来接您回去用膳。”
谢婉自是少不了一顿推脱外加暗示,终于把杨凯也弄了出去。
杨凯虽说常年习武,但是这次老爷子动了真怒,身上伤口还是让他受了不少罪,半夜就发起了高烧。
谢婉虽然膝盖跪的也难受,但还是大度的把床让给了他,自己去睡了小榻,晚上还得记着给看看杨凯,一整宿都没怎么睡。
所以第二天太阳高照她夜没能醒来,倒是杨凯第二天清清爽爽地醒了,他一眼就看到了侧躺在小榻上的谢婉。
她脸颊睡得红扑扑的,发丝在阳光下泛着金丝,睫毛长长的在眼下投出阴影,看起来可爱又温柔。
杨凯不自觉地越来越近,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嘴都快亲上谢婉的脸了。
杨凯正懊恼,谢婉就醒了,看到他凑自己这么近脸一下子就红了,正要抬手推他,嘴就被堵住了。
谢婉伸出一根手指头,颤巍巍地指着他,“你你你,你登徒子。”
杨凯红着耳朵还在狡辩,“我才不是,我们都成亲了。”
“可是你都不想娶我!”
杨凯反思了一下自己,确实是自己的错,语气越发柔和,“我才没有不想娶你。”
谢婉看着他,“你宁可受罚也不愿意回家,不是不想娶吗?”
杨凯有点不敢直视她,“你小时候说希望未来的丈夫考取功名,是个才子,可是我不是。”
谢婉嘴快,“那是因为小时候你说你要好好读书,做个纯臣。”说完有些后悔,故意扭头不看他,等了好久又不见杨凯说话,又有些好奇地扭头。
刚一转身就被杨凯撞个正着,谢婉羞死了,晚饭才去给老太君&夫人请安。
再看看她们揶揄的眼神,只能偷偷剜身边的杨凯。
一个月后,谢婉在屋里哗哗吐,天天泪眼汪汪的,都要给杨凯心疼死了。
“都怪你,我要是长胖了怎么办啊!?”这是谢婉的声音,带着雾气般。
“都怪我,都怪我,都是我的错,你乖,喝口水吧。”这是杨凯的声音,卑微且讨好。
终于,春天,谢婉生下了她和杨凯的长子,小名墩墩。
番外
墩墩小朋友两岁的时候,杨凯领命前往西北平叛。
他是一个对下属很好的将领,走之前申请了必要的粮草个军费,皇上作为他幼时的好兄弟,答应的很快。
可是第二天就变了,户部尚书列出了总总来批判他,把他和皇上驾到了一个高位,直接取了他三分之一的军费。
杨凯不干了,在朝堂上和他吵了起来,然后还被骂莽夫。
杨凯难受的不行,晚饭都少吃了一碗饭,墩墩人小鬼大,“爹爹心情不好。”奶声奶气地。
谢婉自然也看出来了,本想着吃完饭再问他的,没想到被儿子抢了先。
杨凯本来想偷偷和媳妇儿撒娇,被儿子打乱了计划,于是他就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通。
谢婉听完,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杨凯豁然开朗。
第二天,朝堂上户部尚书还在胡咧咧,杨凯先跪下了,“都是微臣的错,惹的尚书不快了。”
户部尚书:“?”怎么换策略了。但是他依旧稳定输出。
杨凯听他说完,“尚书教训的是,晚辈和晚辈的兵皮糙肉厚的,少吃点少喝点也没事,倒是尚书大人您养尊处优的可得好点将养,所以军费少点就少点吧,尚书大人您就别生气了。”
户部尚书:“老夫是为了给皇上给国库省钱,为了把钱花到刀刃上。”
杨凯继续弱弱的,“您说的太是了,都是晚辈浪费钱了,我们还算不上刀刃。”
户部尚书:“……”他要气死了,这莽撞的兵痞子今天怎么这么会说呢?
最后皇上看情况差不多了,大手一挥军费又回到了原先。
杨凯高兴地回家,开始腻在谢婉身边,絮絮叨叨自己去平乱了得多想她。
谢婉也难受,被他说的更难受。
终于到了出征的日子,杨凯骑着大马,谢婉领着墩墩给他送行,墩墩看看爹爹看看娘亲,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杨凯抱过他亲了亲,剩下的时间全都来拥抱谢婉了。
杨凯走了有小半年,谢婉的肚子又大了起来,他们月月都有通信,可是思念总是寄不完的。
除夕夜,墩墩被包的像个福娃,谢婉也裹得严严实实的,一家子人唯独缺了杨凯,谢婉有些恹恹的,守岁都有些心不在焉的,突然一声马鸣,凯旋归来的小将军终于又拥抱了他的妻子。
墩墩在一旁笑着拍手,未来每一年他们都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