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把自以为“骗子”的电话挂断,却被证实了一个惊人的噩耗——我的二姐于3月12日晚,在自己的寓所突发脑溢血去世,距离她60岁生日只差两个多月。
这个毫无预兆的死讯,使坐在车上的我,顿时泪流满面。我无心再参加任何活动,“我让风儿吹干满眶的泪水,我用爬山平复内心的悲伤,我大口喘气以让郁结喷出,我自虐却不能留住你万一。”
二姐从小古灵精怪,调皮似男孩,爬墙上树、斗嘴打架无所不能。她积极挖出的“防空洞”,我们在里面捉迷藏的情景,至今想起都像一幅生动的年画;她领着我跳跃“战壕”碰伤了头,竟能哄着我,瞒过了母亲的问责;她带着我捡柴火,却知道避开父亲的同事以保全父亲的面子……
因为机灵、好动,她也是我们几个里面挨父亲“揍”最多的一个。她在“新三届”里年龄最小,16岁就上山下乡,母亲让她和大姐一个知青点以便相互关照。
因为最小,她被安排和村民一起摆渡,大姐回忆说,她真能吃苦,风雨无阻;她一个人扛着10多斤米,步行十几里路,就为了去见被抽调到公社中学教书的大姐;她一个人坚守知青点,等到大姐星期天去看她,她会兴奋地给大姐讲《增广贤文》,讲村里的逸闻趣事,大姐回忆说:“那段时间,我就盼着星期天回到知青点,那就像是我们两个人的家——温馨。”
二姐聪明伶俐,独立不羁,她告诫我的“女孩子要有独往独来的气质” ,让我受益匪浅;她勤俭持家,自立自强,她凭着自己的坚韧和智慧,为儿子在北京的房产交足首付款;她幽默风趣,乐于助人,在“完美”的道路上,以满满的正能量,成就自己,温暖他人;她自尊坚强,不依附,不攀比,经受了常人难以承受的孤独和落寞。
在她生命最后的岁月里,在为她的自拍和风景照点上一个“赞”的时候,我分明感受到了她的笑容里,无以名状的淡淡的忧伤和无奈的勉强。我曾想着和她交流自拍的体会,却不曾想,她的那些自拍都成了绝版。
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去年8月,我们在张北草原渡过了愉快的3天。我离开北京时,她的依依不舍,至今让我不能相信这竟是我们的永别!我想着我已经送走了最后一位老人,我们姊妹可以经常团聚,我们儿时一起摸爬滚打,以后可以抱团养老,不曾想这已经成为了最大的奢望;我想着清明我们会为了祭扫父母再次相见,不曾想她竟去了那边,我不能想象,父母见到她该会多么心疼!
二姐,我想告诉你的是,二姐夫已经明白了“夫妻关系是人世间最亲密的关系” ,和他一样,我们都有无尽的悔意——我们没有照顾好你。你走的太急,没有留下关于身后事的只言片语,一切的安排都权当交给了“上帝”,你就安心地走吧,我们会想你,怀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