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希望多么富有,仅仅是想要逃离贫穷带来的那种拮据和难堪。
写在前面:
Ⅰ.很早就想要写下来这些东西,想说的很多,但一直不知道要从哪里着手,更不知道该怎样有条不紊的描述出来。
Ⅱ.我并不能想到这篇文章到底用什么题目更好,我大概知道这篇文章可能是道出了我的动力有了明确的出处。
Ⅲ.这篇有可能被认做是鸡汤的文章,真的不是鸡汤。至少我的初衷是不想让它成为一篇鸡汤。这是我的一点真实的经历,写下来,让它公之于众,是想要我们一起走向前方。
童年
印象中大部分人回顾童年应该都是美美的,我觉得我的童年也是美的,只是那种美,带着与众不同的味道――它是苦涩中夹杂少许的甘甜。但是二十载后回首,往昔的岁月是被美化成了漂亮的样子――我们往往觉得那部分时光虽然艰难,但很幸福。但其实不是这样的,真的,它原本的面目其实十分灰暗。
我出生以前,家里的日子不好过,但具体不好过到什么程度呢?事实上,我不知道,毕竟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在哪里。所谓“不好过”我大概是从父母和长姐(家中只有我们姐妹二人,但姐姐的确让我敬佩,“长姐”二字用来称呼她丝毫不过分,因为长姐的风范她确确实实有)与他人交流的口中侧面知道的。
后来,这个后来是什么时候呢,大概是从我清晰的意识到自己是在干什么,并且有能力保留住记忆的时候吧!那个时候才是我真切的感受到生活艰难的时候。我跟长姐到离家二十里的学校上学,那个时候姐姐上初中,而我在读小学。我还清晰的记得那个时候大多是住读生,少有的走读生是带着我们羡慕的眼神的,不为别的,就为了他们可以每天吃着家里好吃的饭菜,盖着家里暖和的被子入眠,还可以每天见到妈妈爸爸。
那个时候,食堂的饭总是硬的,米饭是用蒸笼蒸的一大笼,经常会有不熟的情况,统共就一个菜,万年不变的总是那个土豆片酸菜汤,我还记得啊,那个汤总是清淡的很,跟白水不一样的是,尝在嘴巴里有淡淡的酸味,看起来有浅浅的黄色。而只有当有领导来检查时,才会有小小的一盆鸡蛋西红柿汤,价格翻倍,通常是即便你拿了饭票去买,也买不到了,你能看到的只有一个残留着些许汤水的空盆儿。承受不了食堂的菜的时候,我就揣着1块钱,去买两包辣条,姐一包,我一包,伴着饭吃,那时觉得这就是人间美味了,真的。可是这种日子也不能常有,因为“经费”有限嘛。家里稍富裕的孩子呢,会去买老干爸,拌在米饭里,油光滑亮的,泛着浅浅的红色,我十分羡慕这种拌米饭的调料,我还记得我央求过姐姐,让我们也有一瓶这个我认为的人间美味,到底是姐姐,比我理智的多,她思虑再三,用两块一瓶的酱代替六块的老干爸,因为我和她一周的生活费是5元。后来我们的菜要好很多,因为每周回家的时候,妈妈会给我们炒一些易下饭的菜,比如土豆丝儿之类的,待它放凉之后,盛放在那种小卖部装泡泡糖的塑料的罐子里,然后我们放进书包里,背到学校去,我们称这个菜是“小菜”。很多人都这样做,但她们都讲我跟姐姐的菜好吃。吃饭的时候,先把这些菜放在饭盒里,再去打饭,用饭菜的热量溶化那凝固的菜油。姐姐常把菜分给室友,因为她们觉得好吃,这个时候我是没有自豪和骄傲的,因为那个时候完完全全没有什么虚荣心,虚荣心这东西,也挺傲娇,想要拥有它,至少也要有一般的生活水平。我心底只是不情愿,现在看来就是这么抠门小气,但那个时候,心里记得的只是姐姐精打细算的分好每次的分量,保证在菜没坏掉之前,尽可能的多撑段时间。每周五回家的时刻总是很兴奋。周五中午13:00就开始上课,下午提前放学,以便我们早点回家。我和姐姐就每人背着一个书包,往家里走,我们还挺幸运,不用走蜿蜒的山路,只是顺着公路走两到三个小时回家。
以至于到现在,对那个时候的记忆还停留在用来洗碗的冰凉的冷水和走不完的路以及进尽力攒下来的钱上。那些没有洗洁剂和热水的日子,吃完饭的饭盒只能凭我们自己拿到水龙头底下用手一遍遍搽拭,用凉水一遍遍冲洗,那些刺骨的水冲在冬日里的冻疮上,还有一股隐隐的暖和劲儿,跟食堂的凳子一样冰冰的。走在回家的那条长长的路上,总觉得走不下去了,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就像你要跑800米,即使撑不住了,你不得照样跑到终点吗?跟随我从小到大的,就只有三样:因为寝室条件差而造成的风湿、高烧到肺炎最终留下的扁桃体和攒钱的习惯。那时候,对比起其他同学,我和姐姐的可用生活费其实已经相对拮据了,但是总想着攒下来在爸妈生日的时候给他们买双袜子之类的。总想着先苦后甜,所以我们把爸爸每周三给我们的一共5毛的零花钱(在我上小学后就没有了)攒下来,到下个星期三,用1块钱买一包干脆面和一包辣条。那时候没觉得攒钱是一种什么好习惯,在姐姐的影响下,我就觉得它和吃饭睡觉一样正常而又理所应当。
精神上的知觉比身体上的知觉要更灵敏,威力也更大。所以那个时候虽然艰难,但是大家都一样,没有明显的对比,打心底里觉得也没很苦。只是觉得生活本来就是那个样子。
青少年
12~18岁的年龄段里,我漂泊在外求学。
说求学,其实只是上课吧。那是2012年,12岁开始我每半年回一次家,没有人陪伴我,入读的初中没有一个认识的人,诺大的校园里塞满了孤独,所以那段时间我总是坐在座位上,除开必要的起身,我是不会离开的。坐在那里不停的写,无所谓那些作业讨厌与否,我觉得有作业写是一件可以缓解我尴尬的事情。除此之外,初一那年,学校没有食堂,所以一日三餐都是在外自行解决:或是1块5一份煮泡面,或是5毛一块儿的面包,或是1块一份的炒面(这是我们同店主商量长期在这里吃面,让他卖一份1元的量少的面给我们的结果)。初二开始有了食堂,饭菜很不好吃,卫生工作也做的不算好。但那个时候每次买一份饭总是尽量吃完,哪怕撑的不行,也不愿留下一粒米。小学毕业只有1米的我是在那个时候开始长高,并且快速变胖的。
15年,我独自一人到了离家更远的地方。三年里与旁人的高中生活并无很大不同。晚睡早起,把24小时过成36小时,只为了最后那一搏。那三年里,倒不是有多么的困难,只是比起同班富有的同学,衣着没那么光鲜,话题不在同一个圈内罢了。
青少年时期,是家中条件慢慢变好的时期,至少比起童年里的那些日子,要好的太多。但这就好比家庭情况和消费水准普遍变好和提高,而你虽然变好了,却低于平均水准。12~18岁,这中间的6年,是察觉到家里条件带来差异的伊始。并没有说,同学们会因为你家里条件不好而赤裸裸的歧视你,这是真的没有。但那种礼貌的疏远和潜移默化的隔阂让你没办法融入到他们的话题中去。
那些年,在压抑中,形成了我最初的性格。
18岁以后
可能这篇文章的中心就在这个时间段里了,以前的所有日子只是一个铺垫。
在青少年时期里,受到周边环境的影响,最多也就是压抑和自卑。大学伊始,开始出现了迷茫――这个很多人浑浑噩噩度过四年时光的借口。
大一那年,决心要勇敢的找出自己别样的存在。很可惜在这里,你还是看不到励志类故事里华丽蜕变的戏码。申报班委,经几轮面试,加入校组织。幸运之神的光顾,让我遇到了一个奇特的校组织,在哪里的一年,使我得以迅速的成长。但是班级与组织事务挤占了我大量的时间,看书学习都成了一个没有达成的目标。总想着,我要学业工作双优,我要成为很优秀很耀眼的那个,但结果却是:学习一团糟,组织里和那些优秀的同学也相差甚远。所以,你大概能够明显的看到,这路所谓的“迷茫”只是懒,只是“野心大于能力”。
因此,大二的那年,搬完校区,重整待发,我确信自己想要的位置在哪里,推掉组织,静下心,想要一步一步向前走,脚踏实地的,稳稳当当的,够到那个我想要的苹果。
只是,我也不是只有年龄在增长。那个时间里的女孩子爱美,穿漂漂亮亮的衣服,过着有电影有咖啡的生活,这有什么不好?这没有什么不对,只因为有对更好的物质生活的欲望,才能有思想上更好的陶冶。可是看着她们,再算计着手里的生活费――默默坐回寝室的凳子。不要误会,即使家庭情况不如她们,但家里给的生活费不会比她们少多少。但总不能给多少花掉多少吧。
直到后来,越来越讨厌回家。
以前,家里穷,但不觉得有多穷,因为看不到父母的焦急模样。可是慢慢长大,每逢节日回家,看到的是爸爸鬓角的银发,看着烟雾一丝一丝从爸爸手里的烟卷上打着旋儿升到半空,模糊的云雾缭绕里,是抹不平的眉头和焦灼的内心以及感叹的话语。看到的是妈妈为了一份工作辗转在别人面前,极尽言辞的讨好着、奉承着。她每天凌晨出门,晚上9点回家,除却春节,我已有几年没吃到她做的饭了吧罢。最忙的那段时间,我早晨醒来,家里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晚上等她归来,我已入了梦。看到的是正值最好年华的姐姐把工资的一大部分拿来贴补家用,在一件三四百的衣服面前犹豫不决。看着他们,我犹自惭愧着,在学校里的我竟然还会觉得手头略紧,与他们比起来,学校里的我何曾尝过为了钱一筹莫展的滋味啊,学校里的生活当真是乌托邦啊。
与其说那年是迷茫,不如说是焦虑,是对金钱的渴望和对自己的能力不足的痛恨。那段时间,关注了诸多鸡汤类公众号,希望自己能有像博主那样的蜕变,在每次看到那些鸡汤的间隙,我确信明天会更好,我会很快速的成功。然而欲速则不达,我所以为的理水到渠成到头还是一无所有,我只看到了她们当下的光鲜,却忽略了她们当初的挣扎与拼搏。
后来,慢慢的静下心来,一步一步设定目标。再取关了那些言语美丽的公众号,忘掉那些华丽的美梦,我很感谢它们陪伴我度过那段焦虑的时光,却不希望迷失在梦境里。
终点·起点
我不是来自最贫困的家庭。从贫穷上来讲,我算是略好的,但那些年里家中尽力给予我的条件,竟给了我一种与他人差别不大的错觉,所以在贫穷家中的孩子在坚定的奋斗的时候,我剩下的还是焦灼。
写下这么多,绝不是想熬一锅鸡汤,也真心不想让你觉得这是一篇鸡汤。我只是想用它提醒你,告诫我自己。如果我们有一个宏伟的目标,请不要抹灭它,希望我们都可以找到自己最强大的动力,给予自己最坚定的决心,然后实实在在的去实现我们的梦。
我的动力是爸爸的鬓角,妈妈的脚步声,姐姐的踌躇和我的远方。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