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逸峰还是盯着她吃完粥,才把咖啡递给她。
“胃不好嘴巴就不要任性。不知道你这几年都在做什么,过得比我这个单身汉还要马虎。”他收拾碗筷,发觉自己几时变得念念叨叨如此啰嗦,自嘲地笑笑,好在她并未觉察。
“其实你不用这么迁就我的,到底这里是你家,我没关系的,待在敏晞的房间就很好。”始终她初衷是不要影响到他的正常生活。
男人抽了张唱片放进唱机,柔缓的音乐填充了两个人之间若隐若现的间隙。
“你从前中意在阳台上看书的,可以看见海。”
陆宛心顺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怎么又把旧藤椅找了出来,还放了只腰垫在上面。
她是怕他对自己这样好,怕自己下不了决心又怕自己下了决心,怕他将自己置于这样进退两难的境地,担负着太多情感上的压力。这人啊,心中左右为难五味交替,面上便很难不露痕迹。
曾逸峰能怎样,只得坦陈心迹:“我也不想刻意去迁就你。只是如果我不迁就,你怕是就要逃走了。我让你逃过一次,现在我可禁不起第二次了。”
他想了想,腹中酝酿几天的话还是吞吞吐吐说出来:“还有……我在想……你要不要再去看看医生?或者我也一起去?那件事……总是憋在心里会很难受的……我不是要你原谅我,我只是担心你……”
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的秘密。刚刚离婚时,陆宛心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去想他,因为一旦有一丝一毫甜蜜的旧梦浮现,他伏在自己身上狰狞的脸就会瞬间涌上来,惊得她彻夜难眠。心理医生不便宜,于是她觉得寄情工作熬过长夜也不失为一种经济的良方。后来,也就渐渐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想他,告诉自己记忆是可以被强行封存。
“我自己的问题我自己会处理。”她仍是做不到与他心平气和谈论这件事。
曾逸峰简直想扇自己耳光,做什么又要提起那些不愉快?他正要道歉,耳中却传来她的声音:“谢谢。”
他望向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明白,你是关心我。我说过,从前的事不能全怪你,所以你也不用太过自责。我也不是要拒绝你的提议,只是可能还需要你给我一些时间。”她给了他微笑,不算轻松,但总可以说是温柔。
时间,不是问题。
只要她愿意,他可以等。
嫦姐每天上来倒是比谁都心花怒放似的,她从前不懂为什么这两个人会分开,现在虽然依旧不懂,但她有颗恨不能做小红娘的心,三不五时在陆宛心面前夸曾先生,曾逸峰自认不算面皮薄的了,有时候都听不下去,借口洗碗落荒而逃。
“曾先生很有女人缘。”陆宛心靠在阳台上看星星,背后有人过来,披了外套在她肩上。她没有回头,抿了唇揶揄,身后的人便忙不迭解释:“真是千古奇冤!你问问老程,他天天骂我被你迷了心窍,不知道介绍了多少女人给我认识,我都没被他拖下水……”
“所以程凯南给你介绍了多少个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