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电视剧《给我一个十八岁》,忍不住去搜了一下冯唐写的原著,电视剧和原著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原著里描写的老流氓孔建国是个无业游民,而且他哥嫂一起住,而不是电视剧中的有个修车铺养活自己。看到了原著的对孔建国的描述,脑海里让我挥之不去的是蒋三这个名字。
蒋三,是一个我的邻居。顾名思义,姓蒋,弟兄三个他排行老三,一家五口人,两对半是光棍。一个老爹,一个老大蒋忠的女儿,据传言这个女儿是他年轻时候捡到得。小时候,其他邻居都没人去蒋三屋里串门,只有我和东子喜欢听蒋三给我俩讲个故事。由于我数学学的比较好,蒋三经常给我出题目让我解答,比如“一共多少条腿,有多少板凳多少桌子。”“一群老婆去赶集,路上碰到一堆梨,每个人吃三多三个,每个人吃四个少四个,问多少老婆?多少梨?”
夏天跟蒋三下河摸鱼,冬天跟蒋三去抓野兔。蒋三没少给我们讲荤段子,讲他是怎么追的姑娘,时间久了好多我已经忘记了。之所以叫他老流氓是有原因的,不单单我们村,相邻的几个村,方圆十几里都知道他的事迹。我也是听大人们说的,不知道真假。相传,有一次蒋三到开封闲逛,看到一个大户人家,这个大户人家有三个女儿,正是妙龄。也不知道蒋三用什么方法,骗过了主人家老太爷,把他留家里给他女儿教书。大白字不是一个的蒋三居然成了教书先生,教了一阵书之后,他说他自己还会武功,还会气功,忽悠功力不是一般的厉害。居然还有人真的相信了。不久他的尾巴就露出来了,教着教着,他摸了人家女儿的奶子。被人家给打了一顿,送派出所给遣送了回来。都说蒋三被人家打到了脑子,从此以后脑子就不灵光了。
大概2000年的时候,国家大力提倡火葬,严禁土葬政策,火葬是基本国策,村里的老人都反对火葬,人死了再给烧没了,蒋三他爹也不例外,尤其反对最强烈,国家的政策找谁去说理啊。蒋三他们弟兄仨和老爷子商量着干了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村里的人都有一个多月没见过蒋三他爹了,刚开始没人关心他爹,好好的一个大活人突然人间蒸发了,日子久了,蒋三告诉邻居他爹出远门了,去山西亲戚家了,一走就是一年多也不见回来,这个时候还是蒋忠的女儿蒋玉儿回娘家探亲(蒋玉儿已经远嫁),不见她爷,发现了问题。消息不胫而走,原来是蒋三他爹和他们哥仨害怕火葬,就悄悄的在自己院子里,哥仨挖了一个坑,把自己的爹给活埋了。本身他爹年龄大了,还有一身的病,也许哥仨不愿意他爹在受罪。肯定也是经过他爹自己同意的。不管有什么理由,都是火葬给闹的。天下奇葩事,蒋三他爹被活埋。
还有一奇葩的事,2013年的夏天,蒋三他们哥仨在一个月内全去世了,先是老大蒋忠无疾而终,老二蒋浩伤心过度而终,蒋三也跟随者去了。
前年,回老家经过蒋三家的门口,好大的院落长满了青苔,到处的蜘蛛网好像在说,荒无人烟。去年,再回老家的时候,一排新的三层小洋楼拔地而起,大门口上印着两个字煞是耀眼“蒋宅”。父亲告诉我,是蒋玉儿回来盖起来的。因为,高铁修过来了,高铁站就在我们隔壁村,所以我们村里的宅基地和农地一下子都升值了,好多人都争着抢着盖房子,买地。死气沉沉的村落一下子活跃起来了。高铁站今年年底就通车了。蒋三是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