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肺痨证治
一、引言
在古代方书里,肺痨病往往包括在虚痨门内。后世将虚损与痨瘵分开;前者泛指一般虚弱,范围较广,但也包括了肺痨病的部分症状;后者则专指“傅尸”、“骨蒸”等病;主要是指肺痨病的后期症状。
在晋唐时期,祖国医学文献对本病已有较详的记述,且认为是一种严重的传染病。如《千金方》说:“夫痨瘵一证,为人之大患,凡受此病者,传变不一,积年痣易,甚者灭门。”对于症状的描述,也很具体。如《明医杂著》说:“男子二十前后。。。生阴亏火动之病,睡中盗汗,午后发热,咯咯咳嗽,怠倦无力,饮食少进;甚至痰涎带血,或咳血吐血衄血,身热脉沉,肌肉消瘦,此名痨瘵,最为难治。”陈修园说得更为具体:“咳嗽吐血,五心烦热,目花耳鸣,口烂鼻干,气急,食不知味,赢瘦,惊悸,往来寒热,怠惰,嗜卧,骨蒸,不寐,女子不月等症,皆成痨病。”
二、病因与病机
祖国医学对于病因问题的看法,是从多方面因素来考虑的,所以对于肺痨病的发病原因,也和其他疾病一样,既有内因也有外因,所谓外因。主要是指接触感染以及外感六淫之邪而诱发本病。内因是指酒色劳倦,七情饮食所伤,无论外因内因,都责之于“虚”。《内经》所谓“邪之所凑,其气必虚”以及“正气内存,邪不可干”的说法,就体现了中医的病因观点的根本性,故对于“痨”的成因,有积虚成损,积损成痨之论。因此由于嗜欲过度,起居不节,促使体力衰弱,往往招致本病,这种看法,是具有发病学上的根本意义的。
祖国医学论证肺痨病的病理机制问题时,除了与“肺”有密切关系外,历代医家更指出了与“脾、肾”的重要关系。如清、姜天叙说:“凡治虚劳,当先察其病从何起,次则辨其阴虚阳虚,更当审其病在何脏,大凡虚劳之症,以脾肾二脏为两大纲,以肾为先天之本,脾未后天之本也。”
根据五行学说而论,由于肺属金而肾属水,肺与肾为母子关系;肝属木,赖肾水以滋养;心属火,受肾水的制约才不致心火偏亢;如果肾水不足,一方面上盗母气,使肺气更虚,另一方面,水亏不能涵木制火,使木反侮金,心火偏亢,正如《素问五行大论》所说:“气有余,则制已所胜而侮所不胜;其不及,则已所不胜,侮而乘之,已所胜,轻而侮之。”就是这个道理。而肺痨病的症状,多见阴虚阳亢,水亏火亢的肺肾综合病象,这是完全符合临床证候的。
脾为中土,营灌四旁,如《素问王机真藏论》说:“脾脉者,土也,孤藏以灌四旁者也。”所以肺金也和其他藏器一样,必须依靠中土之气的培养。如果脾胃中土之气衰弱,则肺脏之化源告渴,元以资生,病情以致更为恶化,前人有“上损过中为难治”之说,在本病后期,是很容易见到这种现象的。其病理机制如下图所示:
三、辨证论治
1、辨证:
无论临床症状以及脉诊、舌诊:都表现为虚证范畴。正如张景岳说:“凡损伤元气者,本皆虚症。”古人对本病的论断,认为是“虚是真虚,实是假实。”
在脉诊一方面的记载,《金匮要略》中已明确指出:“平人脉为大劳,极虚亦为劳”。又说:“脉极虚芤,为清谷亡血,失精,脉微弱而微细者善盗汗。”《医学汇补》辨得更详细,它说:“痨脉或弦或大,大而无力为阳虚,甚则脉细;弦而无力为阴虚,甚则脉数,又大者易治,血气未衰,可饮而正也;弦者难治,气血已耗,滋补殊难也。尺脉洪大为阴虚火旺,脉细而数,濡而散者,皆在不治。”故在本病初期,患者并无显著症状,仅感疲劳或有轻微发热而不自觉时,诊其脉不一定见细数之象;这种情况,最易忽略而勘误,延到晚期脉息则更加细数了。
舌诊方面也体现出虚性症状,特别是以后舌质红绛而光剥,津液不充的阴虚阳亢症象为多见。
2、治则:
根据内经,难经以及金匮等出的论述,其治疗原则是“损其肺者益其气”以及“劳者温之”。金元以后,各家多有发明,如朱丹溪主用滋阴降火,赵献可主用滋肾壮水,葛可久主用甘寒养阴,李士才主用培土生金,他们都有一定的理论依据和临床实践经验,我们都应该加以继承发扬。所以在临床治疗中,当根据不同的类型,掌握辨证论治的原理,因人因时因地而灵活应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