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来,他悲秋,悲那飒飒秋风,悲那萧萧黄叶,悲那秋寒秋士。
他只爱仲夏,爱那习习凉风,爱那飘飘柳絮,爱那天长夜短。
人生里的某一年仲夏,他不敢想起,却又总是想起,因为爱在那一年室息。
那年仲夏,他与她结识。结识得如此寻常,擦肩而过的邂逅,并着跳跃思想的眼眸,在午后明耀的阳光下炙热。
他哂然笑起,很是坚定的牵起她的手,因为他终于找到了他眼中纯碎的女人。开始于一种感觉,他认定了她。不需要了解,一接触就有的感觉。
她没躲,只是害羞。
他很细心,他知道她在逃避。
“每当我听见忧郁的乐章,勾起回忆的伤。每当我看见白色的月光,想你的脸庞。”她妩媚的容颜,流露着“爱莫大于心死”的悲哀。
他很执着,一直到她无法逃避。
他还是成为了失败者。
“既然你都不想做朋友了,那就不做吧。”这是为爱,她给出的一个理由,并说:“我们从心开始,用身体结束,交换彼此体温,划上完整的句号。”
这一切,发生在那年仲夏。
我还记得。他哭泣过。成为失败者,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下,他靠在屋檐,回不了家。
他可能很是醉了。那天,夜也很深,我不知道是我的感觉不对,还是真的如此。
我只发现他的脸和眼棱,很湿很润。我看见他用舌丫一舔。当然,我不可能知道是什么味道。一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我不敢肯定,是泪水,雨水,还是其他。
是肯定喝醉的,静静地靠着屋檐,他倒倒歪歪的缩成一团,不住哆嗦。
风和雨出人意料的如此猛烈。尽管是仲夏的一个深夜,我却知道他很冷。
还是她,让他在好冷的时候,觉得又不冷了。
我却懂得。是想起她,而变得麻木。
她的名字中有个雨字,但他叫她月儿。
他叫自己:茗,一种很是清香的茶,她则总是称他云。
他清楚,云注定得为风雨牺牲。
他天真,说:天上的白云,可总是守偎在月亮身边呀。”
月儿还是选择离去。第一次坚决地离去,竟然也是最后一次。
这一切,茗在多年以后仲夏的午后,告诉了女儿。而我,则从他女儿那里听了来。
“我父亲很有才华”他女儿又这么对我说,并且神情让我不得不相信。
不过我想:月儿并不这样认为,一定是的。
他女儿很恨月儿,尽管她们并不相识。
我不理解,还曾认为月儿也许是她母亲。也是多年以后,我才知道自己错了。但我一直都不不知道他女儿为什么会恨一个从未谋面的女子。
茗,一个人生活的,直到他从孤儿院领养的现在的女儿。
茗,总喜欢在仲夏的黄昏 ,站在人行道,既不前行,也不后退,只是站在人行道。
我却知道,他是在等待一个唤作月儿的姑娘,也许已不在是姑娘的月儿。
看着周围神情冷漠,生活忙碌的人群,我幡然醒悟,只有我才明白他啊。
可谁又能够明白我呢?生命里最舍不得的那次,总是藏得最深,谁都不愿意说出口。
我也叫作茗,并且还很年轻,那年我仅仅二十岁,而仲夏就在眼前,笔记本上豁然有一首现代诗:《风雨云》
风吹起,飘进心里
雨沥下,流过心底
而云呢?
太晚,莫非云来得太晚
心在角落边,依稀停留
云道:"可是风雨已过."
心,没有忘记何时刮风
心,也还记得何时下雨
而云呢?
太伤,莫非云本该飘落
云道:"心不是无情的人."
心,随风而去,后来风吹远了
心,淋漓着雨,后来雨过天晴
心在角落边,依稀停留
而云呢?
青春的这些日子里
唯剩怜爱
云道:"云是心的港湾."
心,累了,很累很累
云理解了,
化作青鸟
以传锦书
心,藏在角落里
云,飘在蓝天上
失去了风,雨亦停下
可是云来了
云,付出,长久等候
决不会
吹来又去
沥下又停
2005年大学宿舍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