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苹果可吃的日子

买了一堆苹果两岁的女儿不让吃,摆了一地板开她的“野餐会”,从年前到年后,这些苹果在地板上滚来滚去,新鲜诱人的水果渐渐上市,想不起来吃苹果了,最后统统烂掉丢进了垃圾箱。

苹果常在,光阴难寻。小时候那些有关苹果的往事涌上心头,不思量也自难忘。

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物质那么匮乏,家家都那么贫穷。三十多年前,在我老家的那个小山村,吃苹果绝对是一件奢侈的事,那个时候我们家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能买上一些苹果。记得有一年,我也就八、九岁的样子,那年的苹果特别少也特别贵,左邻右舍很多家都不买了。马上就年关了,我们家还没有买回来,我和妹妹天天追问什么时候买苹果,后来听说在另一个屯子有一家卖苹果稍微便宜些,爸妈咬咬牙,决定少买一点,我拼命要和爸爸一起去,我们不顾天冷夜黑,走了五六里山路买回了五斤苹果,也就二十几个吧,至今仍记得我和爸爸背着苹果往家走的心情,苹果的香气漫溢全身,数九隆冬的夜晚竟感觉不到寒意,脚步是那样轻快,心情是那么满足,再也品不出那样的快乐,再也吃不到那种滋味。

还有一年是个丰收年,我们家收了很多的玉米,入了冬爸妈用玉米换了一整袋的苹果,是一种早年用稻草编织的草袋子,苹果大概有一百斤左右,我高兴极了,以为这下可以随便吃了,可是爸妈把苹果藏了起来,告诉我们不可以随便吃,要等到过年时再吃。可把我急坏了,我像只小馋猫一样,每天东闻闻西嗅嗅,最后终于被我发现苹果被藏在屋子后面的菜窖里。我和妹妹与爸妈玩起了游击战,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妹妹在外面放哨,我下到菜窖里,两人配合偷出几个苹果,偷出苹果一时吃不完,又不能拿回家里,就塞进自家的柴草垛里,每天借口出去疯玩吃掉一个,冬天苹果放在室外几个小时就得嘣嘣硬,我们也不管那些,几天就把战利品消灭干净,然后再故计重施,等到爸妈发现,苹果已经被我和妹妹吃掉了半袋子。爸妈没有指责我们,惊诧于我们是怎么在大冷天里啃了那么多冻苹果。

二三十年过去了,苹果仍然是我最爱吃的水果。不削皮,啃得核上一丝果肉都不沾,扔掉之后还要吮吮带汁的手指,在这番吃相里,我总能感受到原始的快乐,最最难忘的情怀。

生活依然不富有,但我们可以给孩子买上各种时令鲜果,果盘放在明显处,还得不时提醒引导女儿每天吃不同的水果,日子一样也不一样,物质丰富了,幸福感并不一定会增强,个人饮水,冷暖自知吧。

“人生若只如初见”,不忘初心,方得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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