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7个多月的日常出入医院,切身感受了人生无常,人情冷暖和生离死别,只不过是瞬间的事。昨天翻看着那本解惑治疗的书,还是胆战心惊。其中有任何一个问题出现,都是一场战斗。
前4个月再紧张和压力中度过,每一次都尽力减少自己对未知的恐惧,日夜的吸收相关知识。后3个月周围发生了几次重大的事件,对医生护士都是一种震撼,更何况我这种算是周边的围观群众。有时候感叹为何医生护士为何能这么平静的对待突发事件,但是转身我也理解了,如果每一个都感同身受,长期下身心必然是很严重的创伤。
已经过去大半年了。
我还记得那些隔壁床的病人们。11楼的大叔,患病2年后复发。新年都是在医院里过的。在家吐血后坐公交来医院,路上突发急性便血昏厥,才打的120急救。听他老伴阿姨说,已经多处转移,切了这里那里又长出来。因已经无法治愈,只能针对性的解决主要病症问题。他的腹部造了一个瘘。通俗点就是一个贴身的便袋。他一下子觉得绝望,羞愧。一般情况下3个月后等他身体条件好些了,这个造瘘袋就可以移除。他跟我说话的感觉是大方的,感恩命运的赐予,走一步算一步。后来才了解到,他之前有暴力倾向,打破过老伴阿姨的脑袋,至今还留有疤。儿子不争气,40多了娶不到媳妇,赚了钱就吃吃喝喝,平时也不出门,没有上进心。半年过去了,大叔应该已经在家好好休息了吧。
转到18楼后,出入院基本只要2天时间,大部分病人还是开开心心的来,平平安安的走。流动的太快,差点让我忘记了疾病的危险性。那两次的突发我没有见过病人的面。据说是前一天晚些时候来的,科室医生都觉得没必要收的那种。也许这辈子的路走完了,并不是一个终点,而是一个全新的开始。当此生活的不如意的时候,何不放手去开始新的生活呢?我觉得做人才是六道中最难的。虽说只有在人道时才有修行的时间,经历和机遇,但是大部分人还是没有那个悟性吧。
另一个大伯我见到的时候开开心心的在聊天看电视。还叫我“小姑娘”让我帮忙看一个字很细的通讯录。但是第二天我还没去医院,就听到了他用水果刀撬开病房窗户奔赴下一程的消息。突然我想起来,昨天的那个通讯录一个法院的号码。后来了解到的事实也不出所料。我的第一反应是钱多也不一定是好事啊。
换了病房后隔壁床的大叔全身发黑,脚肿的厉害。那段时间我刚好在看《黄帝内经》。心里又是一沉。第二天他坚持要停止治疗回家。家属拗不过只好办理出院。医生也安慰说回家等心情好了再来治疗。他女儿买了一杯奶茶他一定要尝尝,非是等不了明天。我心里一声叹息。
前两天看节目,嘉宾们说起一个词:破坏性的抢救,我才知道原来那个就是用机器留着病人最后的一口气。口腔和颈部都插着粗管,张着嘴却说不了话,也许有意识却再也醒不来。这对病人是煎熬的痛苦,但对家属是最后的救命稻草,至少人还在。这个时候,生死是由不得自己了。我想起了那对老夫妻。听说他们勤勤恳恳的种菜生活。谁也不会想到意外来的这么措手不及。2天内好几个医生来找他的儿子们谈话了好几次,估计家属们一直在犹豫治疗方案。可是时间不等人,一次突发状况,老爷爷不得不进行这种抢救并送进了ICU。老奶奶在门外掩面痛哭了好几次。我想上去安慰几句,可想想我的话语是多么苍白无力,还是算了。
生活很苦,但美好依然存在。
最近一次坐在门诊等待室,看见一对戴眼镜的老夫妻从我身边走过,衣着普通却干净整洁,甚至我觉得略有点正式。他们一前一后的笑意盈盈,谈论着检查结果平安后的喜悦和之后的安排。
多希望大家进医院的结果都是如此。
日子还得过,故事还会有吗。我希望无奈的故事再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