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对你而言,无意义无目的,却又充满随心所欲的幻想,但又有谁知,也许就在这闷热令人疲倦的正午,那个陌生人,提着满篮子奇妙的货物,路过你的门前,他响亮的叫卖着,你也就会从朦胧中惊醒,走出房门,迎接命运的安排。
对于牛虻,闷热的正午,他在蒙泰尼里的书房里查着关于麻风病人治疗的资料,窗外的小贩卖力地叫卖着“草莓!草莓!”他还不知道命运安排了他和蒙泰尼里的相爱相杀。
普希金的波尔金诺之秋,他在美丽的阳光午后充满激情和喜悦地创作着,此生从未过着如此平和的日子,远离了莫斯科和彼得堡,远离了宫廷聚会和繁杂工作的打扰和束缚,创作的缪斯在波尔金诺陪伴了他整个秋天,也留下了一段传世的佳话。
但是最终命运让他倒在了黑溪的决斗中,与其说是诗人死于无聊的争风吃醋,不如说是最后对于世俗以及宫廷的抗争。
普希金倒在不久,那叶不羁的帆,在风暴中才能找到宁静之邦的莱蒙托夫,宿命式的塑造了毕巧林这“多余人”在决斗中死去后,也因为决斗倒在了黑溪这充满宿命的土地上。
托尔斯泰的午后沉重而平静,他是笨拙的,看待问题转不过弯就像脖子不能转动一样,但他如此真诚,为了看清问题或者看清自己,他宁愿将整个身子都转过来,所以我们惊叹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复活这三部巨作竟然出自同一人之手,聂赫留朵夫伯爵最后回到了原点,九十多岁离家出走的托尔斯泰,光着脚在一个破旧的车站,静静等待着后来人的洪流。
后来人中的奥斯特洛夫斯基的午后可没有如此的多愁善感,尽管大雪中博亚尔卡的午后只有黑土白雪,但修建铁路的坚韧烧开了这一切,开了口的靴子,被逃兵偷走的大衣,儿时恋人的重逢,可怕的伤寒,都不能打垮像钢铁一样的意志。
大洋彼岸的美国,美丽的阳光午后,雪莱温泉的客人们一边享受着和煦的阳光,一边品尝着爽口的冰镇饮料。马丁伊登却在后面充满蒸汽的洗衣房疯狂的工作着,面对那个像肥猪般的老板额外送来的“精浆”的衣服,必须把每一秒都用在刀刃上。最终还是威士忌告诉了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于是他想起了还有罗斯,还有几乎忘记的写作梦,于是回到了那个战斗的小桌边。杰克伦敦是笃信尼采的超人哲学的,他是如此的强有力,就像毒日头在阿拉斯加做的那样,冬季阿拉斯加的午后已经是深深的黑暗了,因为输给了4个K的运气,毒日头需要在冬季穿过无人的阿拉斯加去运送信件,不可能在此成为可能。就让杰克伦敦在正午熊熊燃烧吧,正午的光辉将让人不再记得他随后迅速的陨落。
远在非洲的乞力马扎罗山,等死的人在午后看着豹子的骨架,豹子去那么高的地方去做什么,没人知道,也许海明威自己也不知道,但是即使不知道也要保持重压下的优雅风度。庆幸的是等死的人最终死去了,但是老人在连续八十四天也没有捕到鱼后终于等来了能证明他勇气技巧和耐心的大鱼了,即使鲨鱼摧毁了这一切,但是老人最终获得了胜利!
一个个精彩的午后在历史的车轮中一闪而过,宛如指缝中溜走的似水年华。但真正的坚持,不应该把自己置身于一种麻木的忙碌、踏实中,要面对自己的真实。真正的真实是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做什么,和谁在一起,都有一种从心灵深处满溢出来的不懊悔、也不羞耻的平和与喜悦。
愿你,愿我,愿我们都能在这午后的阳光曝光自己灵魂的底片,找到自己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