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通过似合非合的窗帘之间照进房间,分不清是灯光、月光还是晨光,躺平的姿势、翻滚的思绪和空白格敲碎的时光交织在一起,昨天傍晚隔壁楼层响起的钢琴声好像还在耳边回响,也许那只是孤独的夏虫在鸣叫,在白天混沌、夜晚清醒、黑白颠倒的日子,确实没有必要过分去较劲那到底是音乐还是虫鸣,此时唯一需要去确认的是自己是睡着了还是清醒着。
透过窗帘射入的灯光有点刺眼,不得不闭上眼睛,想起了小时候的夏天,希望每天可以把睡觉的时间省下来,因为稍微打一个哈欠,树叶和水稻就会变黄,秋风一刮,落叶和谷穗就会带着时间沉入土里,埋在雪地里,伸一个懒腰,就能和嫩草春芽一并探出头,四季走了一个轮回,又从头再来了,可是时间不会轮回,一去不再复返。
透过窗帘爬进的光变得有点羞涩,月光温柔地爬上了脸庞,感觉到一丝温暖,忍不住睁开眼睛,床头柜上的熏香瓶口挂着的紫色熏衣草还是很倔强的挺立着,即使房间成年的气息早已盖过了香味,仿佛在印证着“存在即是合理”的箴言。那些时候总是可以叛逆,因为有的是时间买单,可以散在任何一个为自己换取价值和快乐的地方,证明自己存在过、特别过,可是被记得、被想起的又有几多。
透过窗帘溜进的光开始变得有点让人厌恶,想是那月光夹着晨光,想是并非你情我愿,可是更不甘心的到底是月光和晨光?我闭上眼睛躲避着这矫情的一幕,心中想着睡前吃的那几颗助眠药,心里有点愤懑,效果还不如来几瓶啤酒管用,但是回想昨天药房小护士颤颤巍巍把那几片药量就算一次性全部吃掉也不会致死的安眠药时,那貌似担心关切的眼神和那重复两次“每次只能吃一颗”的叮嘱,觉得还是耐心点吧,当醒着和睡着互相角力、攻势互换的时候,完胜的那一方总是会理亏,退回楚河汉界,再重新布阵。我不能一直睡着,这样时间丢失的太快,等醒来的时候,恐怕会一切尽失。我也不能一直醒着,这样精力消耗的太多,等睡着的时候,害怕再也醒不来。该有的平衡就不应该被打破,就像寒冷和温暖、失去和得到,时间虽是一往无前,但是改变不了四季轮回,总有一个适合自己的季节值得去等待,而且它一定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