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巴菲特股东大会落下帷幕。
北京时间2019年5月4日晚间，“股神”沃伦·巴菲特（Warren Buffett）执掌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在美国内布拉斯加州奥马哈市召开第54届股东大会。伯克希尔公司89岁的董事长、首席执行官巴菲特和95岁的副董事长查理·芒格（Charlie Thomas Munger）在现场回答了股东、记者和分析师的提问。
在近6个小时的问答环节，巴菲特与芒格回答了56个问题，内容涉及投资苹果、比特币、接班人、5G等的看法。
以下为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记者整理的56个提问和回答实录：
提问1：关于伯克希尔回购的问题，去年的第三季度你们大概花了10亿用于回购伯克希尔的股票，几天的时间内，当我们的股票在下跌的情况下，那时你又买了。持有1200亿美元现金。我的问题是，你们为什么不回购更多的股票呢？除非你们是真正想做大笔的收购，大概800-900亿的收购正要进行，到底是怎么回事？
巴菲特：当我们收购的时候，是800亿-900亿，1000亿甚至是2000亿美元，都不会有太多的差别。我们怎么做股票回购的策略上不会有大的改变。
我们之前有一个政策，就是按照账面价值进行回购，但现在这个已经不适用了。我们觉得做得好的时候才会回购股票，而且这个股票价格也是值得去回购。
如果说你在进行合作的时候，你有3个伙伴，每个人都有100万，有一个人说我想把我的股票卖掉，如果他要卖110万，我们就不想买了，但他说90万买不买，我们就买。那这样的话我们股票是200万，每个股票价格就会上升。不管是花多少钱，我们在买股票的时候是认为他出售的价格是在他内在价值以下，这个内在价值不一定是特定的价格点，可能是范围10%左右的比例。对于查理的范围，他应该是10%，我们两个不一定完全一样，但也是非常接近的。有可能他会觉得比我高一点或者是低一些都有可能。
我想确定的是，当我购买股票的时候，对没有买股票的人是更好一些，就这么简单。在今年第一季度，他们发现我们买了10亿美金的股票，这并不是我非常大的举动。我们在第一季度回购的这些股票可以让股东更好，能够对剩余股东是有益的，但差异不是很大。在有些活动里面我们会花很多的钱，比如说过去有25%-30%，但我们现在没有在任何季度要做这样的一笔收购，因为前提必须是对股东有益处，我觉得我们回购股票比以前更激进一点。这是我的看法。
提问2：你们好，所有美国的铁路除开BNSF（北伯灵顿铁路公司）之外，都要进行维护，也希望能够有更多的利润。有些人会觉得说，他们的这种变化对于他们的客服和营收都是有用的，但他们对于长期的这个变化确实没有太多。而铁路也受到监管方和客户双方的监管，你们作为管理方，对于BNSF是不是应该用这种比较精密的铁路策略？还是说你们有其他的一些看法？
巴菲特：这种精密的计划好像是被一个叫哈尔森（音）的人提到的，他当时写了一本书，当时好像是在做铁路维护的时候死了多少人，他谈到这种铁路维护的工作是有一定危险性的。当时北美有6条主要的铁路，做得也比较成功。比尔·盖茨应该是BNSF这个公司最大的持股人，这个股票的表现还是挺好的。之后太平洋铁路，又有了100多个人加入他们，然后他们又做了一个相似的项目，跟BNSF不太一样，这些公司都极大地提高了他们的利润边际，但他们也遇到了不同程度关于客服和落实这些政策方面的困难。所以，我们需要很谨慎地观察，太平洋铁路正在做一个比较保守的做法。我们当然没有说好像要去复制他们这种成功的做法，但我们确实也从他们的这些做法当中学了很多。
我们相信我们还是可以继续很好地服务我们的客户，然后继续提高运营的效率。我们也会继续进行细致的观察，然后学到这些好的经验，我们也会持续地去进行搜索，看到有没有更好的能够带来客户满意度的这种做法，让我们的铁路运营更加有效率。 从其他四条铁路运营上体现出来的一些情况，我们也希望能够吸取教训，做得更好。我觉得在铁路建造上一定要非常精密，没有人希望这种建造是不精密的，对吧。
提问3：我们股东组的第一组，早上好，我叫Bill，我来自华盛顿，我们的团队是从事一个铁路解决方案的项目，只有3.5%的货运价值是通过铁路运输带来的，伯克希尔在BNSF上的投资是非常成功的，定位也非常好，也能够让很多货运由火车运输，减少卡车的柴油排放，而伯克希尔也有很多的再生能源能力，你们也以此为豪。你们会不会考虑跟我们见面，看一下我们的这个提案，来更多地用你们的资产，利用这种公司领域的一个合作，来让你们的铁路电气化？把这些运输走廊开放给更多的可再生能源，面向未来做这件事情？
巴菲特：对一号天然气我们也做了很多的工作，你刚才讲到3.5%，我不是很确定，我不知道你这个数字是从哪里来的。因为当你看我们交通运输运行的状况来看，每英里多少吨的单位衡量，铁路是美国运输的40%，我们没有谈当地运输，谈的是长途运输，铁路占了40%。
BNSF在每英里吨量的这种效率上比任何公司都要高，每10公里每吨的运输我们占了全美的15%。如果我们考虑公铁联运和车的话，在长途上其实是非常有竞争力的。 所以，今天这个工程师等于是在讲到距离以及它的吨数，就开始改变了。我们能够运输，刚才讲的每英里的吨数，可以在超过500吨的公里数来进行运输。所以，用柴油来进行操作我们的铁路，这样子才是更有效率的，比货车还要有效率，特别是在长途运输的情况下。我们也希望改进今天计算的这些公式，但是如果您现在要运输，大概10、20、30英里的时候，这样的运输以及收发，当然你不会用铁路运输短途货物。 所有的这些情况我们都随时进行观察，卡瑞（音）也许在另外一个房间了解更多信息，他了解这些情况，他是我们铁路方面的一个主管，他会告诉你更多的信息。我现在看到铁路上好像没有任何可以突破的特别技术，但是每一年在运输的这些效率上，已改进了很多，当然今天如果把卡车、货车的司机也放进我们计算的公式中，可能也有所不同。
所以，你今天观察到的铁路运输方面，其实是比任何的地面上的运输工具，能够载货的量更大，这是我们BNSF体现出来的情况。
芒格：在讲到长期的情况之下，还有让人觉得更有亮点的地方，瑞克可能告诉我们更多的信息。
巴菲特：我们在技术上已经努力工作，同时我们现在其实在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之前，已经更有效率了。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数字您要注意，在“二战”之后，我们的国家大概有1.4亿人口，现在已经是3.3亿人口。所以，那个时候有更多的人在铁路上工作。现在看到工作的人没有那么多了，但载货量已经增加了，从安全的情况来看，现在的安全层面较二战也有大的改善。
提问4：我们投资俱乐部有30个合作伙伴，他们是退休者，他们每一年都讲到富国银行的表现，富国银行的人应该进大牢，受更严重的处分。但是伯克希尔公司，我不了解你为什么还是那么静默？这像若干年前发生所罗门的情况，为什么你们还是那么安静，而且不做任何评判呢？
巴菲特：我想我们是有内部的报告。他们是有一些错误，这是错误的机制带来的一些问题，Carry（音）也是在银行工作过，会有一些假的账户不可能会盈利，他们是用激励政策激励了一些疯狂的事情。比如说还有一些并购的内部消息，那如果你找到这个问题，你必须要找到解决方案。我想这是犯的一个错误，还有所罗门也是犯了一个错误，他那个时候是1991年当所罗门的CEO，做股票交易的时候，绝对会根据政府的要求来进行正确规则的交易。但他马上就通知了美国的联储，五月十几号的时候我们也做了一些相同的事情，取得了一些交易，但在那个时候所罗门这些公司也急转直下，没有办法掩盖了。还有一些疯狂的人，他们现在也没有办法再继续暗箱操作了。所以我知道，那个时候《洛杉矶时报》上也发表了一篇文章，在这件事情要爆发之前的几年就已经在讲。有些人还是忽视这篇被报道出来的文章，所以，查理，那个时候也非常重要，我们已经有了大概39万员工都会受到损失。有些人不遵守规则，必须要处分他们。
芒格：刚才说所有人都要进监狱，这个会有裁判，每个人还是要做好自己的工作，每个人在自己的岗位上要坚守自己的道德底线。
巴菲特：我想这个事情当中，当事人没有这样的证据，会有各种各样的调查，我们其实在富国银行进行仔细的检查，他们得到了政府的担保等等，收到了10万美元的储蓄，FDIC(联邦存款保险公司)这样做，如果他们利用了这样的权力他们可以承担后果。如果你违反法律你会受到起诉。当然有些人会做傻事，我也提议，如果银行有时候需要政府的帮助，比如说这是负责任的CEO，那他必须负责。当然最终是股东为此付出代价，这个是非常艰难的。政府的钱不是用来救银行的。那行业是有一些积累，所以FDIC会来救援，还有非常大的银行，那政府最终来支付，其实是像前面说的是2018、2019年犯错，今后一些银行也会犯错。
提问5：我们在今天的一些杂志上看到，时间马上就到了，公司大概会进行上千亿回购，大概会占伯克希尔市场上面资金的20%。您现在讲100亿的资金，100亿到底什么时候会发生？
巴菲特：这是一个比较完整的数字，我希望能进行这样的回购。我们如果今天回购了1000亿的股票，公司可能价值会更高，可能值5000亿，所以我们回购了1000亿。我们公司里面钱其实是非常多的，我们非常喜欢有折扣地回购这些股票，这是我们希望的现象。我们要确保他们能够知道，怎么能够评估这些股票的价格。因为我们是合作关系，我们不能说有三个合作伙伴，有两个人想冻结第三个人的股票，冻结他的资产，那我们需要让这三个人必须都要得到相同的信息和事实。 所以，我们披露这些信息是非常重要的，而这些信息我都会给到我身边的人。
我的股东每年都会看我的年报，我应该在年报中把这些信息讲清楚。如果需要他们卖股票，我要让他们知道这些信息是什么，哪些信息他们可以拿到，知道我和查理这方面是怎么想的。如果我们的股票稍微低于我们的内在价值我们是不会犹豫的，我们当然不会在短期内买这么多，但我们肯定会运用手上的这1000亿的现金去做一些事情。很明显的一点是，我们肯定在做这方面会受到很多监管。确实我们会在回购上做得很好，我们在做决策上没有任何问题，我们很少说yes，但如果有一些情况已非常明显，必须要做，迫在眉睫了，我们肯定会毫不犹豫。比如说我们的生意如果有很大利润空间，我们一定会这样做。
提问6：我要问的问题是除了伯克希尔以外，最好玩的个人投资是什么？
巴菲特：如果能赚钱的话都是很开心的，很好玩。有一次我买了LED的股票，买了98股他们的在外流通股，把它作为我的一个持仓，大概每一股50-100美金。当时本来有100股，但最后只有98股到手。我去到路易斯安那，作为一个股东一起打野鸭，有人不小心就打到了地下的油管，把油管打爆了，那些油都涌了出来。他们现在好像还在发售股票，大概100-200美元一股。这可能是比较有意思的一个经验。如果他们保留了当时的股票，这个股票现在可能已经更高了，但他们把股票后来卖给了一个石油公司。我觉得这是我个人投资比较有意思的事。我那个时候没有太多现金，我是从我妻子那儿借了一些钱。他们说你要不要借钱买一只枪呢？
查理，你有没有很好的经验，给我们讲一讲你最有意思的一次个人投资。
芒格：我想到了两次投资，当我年轻的时候很穷，花了1000美金，买了一个股票，我只做了一次这样的投资。后来的一次，我买的这只股票后来很快涨了30倍，但我在它涨5倍的时候就卖了，这是我一生当中最愚蠢的决定。所以，大家应该觉得如果你们比我做得还好的话，你们真的应该自豪。
提问7：如果一些不同政见者上台，未来会有更多的监管，会有更高的所得税，对伯克希尔会不会有影响？我们公司对这方面有没有什么政策？
巴菲特：是的，我说过这句话，我不能盲目地行使我的公民权利，但我也不应该代表公司发表我的政治观点。你作为一个独立的公民可以这么做，所以我在发表政治观点的时候我必须要非常谨慎，因为很多人会假设我是代表公司在发表这样的意见。 伯克希尔公司在它54年的历史当中从来没有，也绝不会在以后做任何的“政治献金”，不会对任何总统的候选人做政治献金，我们以前从来没有做过。我们在很多高监管的行业下进行运作，比如说像我们的公共事业，像我们的铁路部门，他们都必须受到很多立法和行政的干预。
我们也有很多政治行动委员会，在我们买这些公司之后，他们都成立了这样的政治行动委员会。毫无疑问，这些委员会确实是做出了一些现金，当然是希望能够进行游说，能得到更多在监管方面的利益。但是总的来说，我的原则，我们觉得个人不应该用钱去做自己政治的诉求。 我们几年来有这么一个经理，他会做一些款项的募集，比如为他们的供应商做捐款募集。如果我发现了这种情况，我就会马上终止他的职务。
